在乾清宫举行的朝会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下午。
文武百官针对皇帝要进行的改革政策进行了全面的梳理和完善。
改革由内阁牵头,六部,督察院,各科道执行和监督。
文渊阁。
朱由检孤身一人坐在龙椅上,点起一支旱烟。
从自己嗣位至今,转眼三年时间过去。
之所以没有急着对内进行改革,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权力不足以压制全国,何况还有建奴在辽东虎视眈眈。
而现在,建奴一门心思扑在朝鲜,又加之朝廷对外战争接连取胜,同时覆灭东南那帮蛀虫,这才有机会展开针对全国士绅地主阶层的行动。
严打和改革只有齐头并进,才能把改革彻底的完成。
两者相辅相成,缺一不可!
“皇爷!骆思恭求见。”
王承恩的一句低语,唤醒了陷入沉思的皇帝。
“嗯?让他进来。”
很快。
骆思恭迈步走入文渊阁大殿中。
“陛下,郑芝龙通过暗卫发来密信。”
“信中说什么了?”朱由检低声问道,同时伸手接过王承恩递来的信件。
骆思恭闻言后,低着头没有说话。
朱由检打开信件细细看完后,一股怒意瞬间从心中升腾而出!
啪!
他伸手把信件拍在桌案上,直接起身站起:“身为明人勾结外夷试图分裂国土!当真是该死!”
“皇爷息怒,切莫气坏了身子。”王承恩在一旁小心的端上一杯茶水。
朱由检没有接王承恩递来的茶杯,目光死死的盯着南越的地图。
“南越现在调去多少兵力了?”
“回陛下,朝廷从去年开始往南越调集二线守兵,目前共有守兵八万人,分散在南越十府。”
“传令西南军镇马祥麟,命他调军三万入南越!”
“传令韩爌,成基命,若是南越发生叛乱,派兵全力围剿,务必保证南越之粮顺利输送回国!”
“给郑芝龙回信,令他将计就计,假意顺从,配个朝廷粉碎贼人阴谋!”
骆思恭听到皇帝满含怒意的话后,领命行礼后匆匆退走。
···
广州府,零丁洋,大濠岛。
岛屿北部,分流村。
一处破旧的小院中。
燕客正在查看岛屿周围的地形。
“老燕!那伙倭人的去向摸清了。”
田荆迈着大步快速走来。
他伸手抓向桌上的水壶,扬脖猛灌几口。
“根据魏晃的口供,我们在台湾岛的热兰遮城寻到了你说的那伙倭人踪迹!”
燕客听到田荆的话后,眸中光芒一闪:“怎么样,可拿到人吗?”
田荆闻言摇头道:“没有,热兰遮城是荷兰人的势力,城堡守卫森严,我们没机会下手。”
“老田,没拿到人,这可不好办,咱们来广东可有些日子了,这差事一直没进展,上面问起来,咋说?”
田荆看着燕客凝重的神情,忍不住咧嘴笑道:“呵呵,你这个老小子,每次遇到硬点子就喜欢拉驴脸,倭人我是没拿住,不过我拿住了一个夷人。”
燕客闻言有些懵逼的看着后者:“不是,你动那些杂毛人干啥?圣上可是说现在还不是动他们的时候。”
“草!你看你,又急!”田荆说着白了后者一眼,起身迈步出去。
没多久,两个暗卫力士抬着麻袋快速出现。
田荆把麻袋解开后,露出一个和汉人长相迥异的人脸。
“报上你的名字和身份!”田荆伸手把这人口中的抹布拿出来,用英文对后者询问。
“哦,我的上帝,请不要杀我。”
麻袋中的夷人青年满脸惊慌的说出一句。
“少废话!说出你的名字和身份,否则把你的四肢砍下来!”田荆恶狠狠的冲着对方低吼一声。
青年被语言这么一吓,赶忙回过神来。
“我叫诺德,我是热兰遮城最高长官普特曼斯的儿子,现在热兰遮城担任商务员。”
田荆继续问道:“倭人在广州购买的军火,是不是你在其中联系的?”
诺德听到田荆的话后,顿时陷入犹豫。
“很抱歉,先生,这是热兰遮城的机密,我无权告知您。”
噌!
田荆面无表情的拔出钢刀,极为干脆的把后者的耳朵削下一截。
“啊···”
青年吃痛,捂着耳朵发出嚎叫。
“踏马的!你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,还在这给老子扯什么淡?在不好好答话,我把你裤裆里的鸟蛋切下来喂鱼!”
“别!我说,我都说···”
青年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。
“您说的没错,倭人在广州购买的军火确实是我们帮忙联系的,几个月前倭国德川家光派人联系我们,说需要购买军火,由于倭人要的比较急,就把这笔业务介绍给了广州的一个牙行,他们两方在大濠岛进行交易。”
“你是怎么和倭人,还有广州的牙行联系的?”田荆再次开口询问。
“我们和倭人在琉球联系,广州的牙行是在番禺城西的德顺商行。”
田荆问完后,扭头看向燕客。
“怎么样,老燕,咱虽没拿住倭奴,这个红毛人的作用不比倭奴差吧?”
燕客闻言后咧嘴笑着伸出大拇指。
“嗯!不愧是暗卫带队大佬,有一套!回头我还拿你为典型教导下面的小崽子。”
“少扯淡!咱们分头行动,你顺着番禺这条线摸德顺商行,我带这鸟人试试看能不能把倭奴吊出来。”
“成!”
···
南越。
现在的南越已经成为大明的一个特殊省份。
内阁根据南越的地形和地域特点划分出十府,把升龙城改名为归北城。
朱由检下旨在归北暂设军政总督。
总督府。
现在的南越总督是成基命。
成基命是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出身,历经万历,泰昌,天启三朝,曾因得罪魏忠贤被罢官。
朱由检收复南越后,苦于无忠国精干之臣出任南越总督,后经孙承宗推荐,赋闲在家的成基命被一纸诏书调到南越任职。
“成大人,这是今年各府县的粮食产量详细,您最近若是有空可以发题本给内阁。”
韩爌拿着一摞册子缓步走来。
他自从被皇帝贬官后,现在任职南越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,在南越的地位仅次于成基命。
“虞臣,上个月稚绳给我发来书信说,北境的旱灾越发严重,南越的粮食关乎我朝千万黎民百姓,咱们在南越的担子可是不小啊!”
韩爌听着成基命的话正色道:“老大人,南越天气湿热,粮食产量极高;
目前郑芝龙船队一年可运粮草八百万石上下,我已经和郑芝龙通过气,从明年开始,加大运输量,提高海运频率,运粮数量可提高一倍,可以大大缓解国朝北境旱灾带来的影响。”
“嗯,做的不错;袁阁老之前曾和我说过,朝廷已经成立铁道部,准备构筑一条从京城直达归北城的蒸汽铁路,若是这条铁路能通行,未来单纯依靠海运的风险会大大降低。”
二人正说着。
南越暗卫指挥使赵亮匆匆走来。
“二位大人,出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