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嵩反应过来,顿时忍俊不禁,“这里又没有别人,你会不会太认真了。”
“我是提醒你。”
“不要带上顾缈。”
“旁人是死是活,和她没有关系。”
越嵩笑着点头,“好。”
“不过,既然说到这里了,我也很好奇。”
“她当时出事的时候,你是怎么想的?有没有想过,和迟斐一样?”
顾叙低头签着文件,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题。
越嵩自讨没趣,坐了会儿起身想走。
“给我吧,正好要去老袁那一趟,我带过去。”
他从顾叙手中接过文件,刚站起来,就听到对面的人开口道:“有陪葬品就有遗物。”
“有刽子手就有清道夫。”
“有人做局,就要有人圆谎。”
越嵩身形微僵,疑惑地看着顾叙。
后者迎上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,“还有事吗?”
“……我走了。”
越嵩勾出一抹浅淡的笑,拿着文件走人。只是一个转身,脸上的笑消失不见。
眉心下压,从顾叙的办公室出来一直到楼下自己的办公室,他紧皱的眉就没松开过。
陪葬品,遗物。
刽子手,清道夫。
做局,圆谎。
办公室的门合上,他望向立在窗边的那一张移动面板,上面附着着几张照片。
顾叙,蒋清时,贺之淮,祁聿,迟斐,迟晏。
越嵩拿起笔,在上面写下几个字。
观望了数秒,他开始连线。
回想刚刚的对话,陪葬品显而易见是迟斐。
刽子手,这里面最没有人性的最适合担当这个角色,那应该是……
一条黑线一路上移,最后停在祁聿的照片下,下一秒,又被擦去,拐了个弯,直达角落里的顾叙。
是了,他和顾叙认识这么多年了,他最了解这个人。
论没有人性,没有人比得过这一位了。
那么遗物是谁?
越嵩暂时连上了迟晏。
而清道夫……
人们口中常常提到的清道夫,一种鱼类。可以清理鱼缸内的食物残渣和青苔,保持鱼缸内的水质清洁
鱼?
祁聿吗?
阿生敲门进来,越嵩回神,回头看过去。
“老板,您要的东西给您放桌上了,我下午能请个假吗?最近实在是不舒服,我得去找个中医……”
茶几旁,阿生放下东西,起身时手不小心拐到了一支水杯。
水杯摔在地上,顿时四分五裂。
阿生连忙道歉,“我叫保洁过来!”
两分钟后,保洁跪在地上,仔仔细细的清理着地毯上的残渣,还有飞进沙发下的碎片。
“老板?”阿生不知道越嵩在看什么。
越嵩移开目光,看向他:“你知道清道夫吗?”
“知道啊。鱼啊。”
“除了鱼呢?”
“除了鱼啊……一般也有用它比喻清洁工人的,啊还有犯罪现场清理专家。”
越嵩抬眸,转身望向身后的照片。
有人作恶,有人收场。
或许,这对表兄弟配合起来更为默契。
清道夫——贺之淮。
那么做局的是谁,祁聿?
如果是这样,圆谎的人就是迟斐。
阿生好奇的凑过去,看着上面纠缠在一起的一团黑线,他吸了口气,“您这是在干嘛?连连看?”
“没什么。”越嵩把笔丢给他,“无聊随便画画。”
他一走开,阿生往后靠了靠,将眼前的“画作”全部收进眼底。
“这几位是……”
“某人的后宫。”
阿生惊讶的瞪大眼睛,仔细看着每个照片旁边的小字。
顾叙——追求者
贺之淮——二哥
蒋清时——前任
祁聿——前未婚夫
迟斐——现未婚夫
迟晏——初恋
“嘶。”阿生倒吸一口气,“您总结得还挺……到位。”
“不过这上面应该有您啊。”
“还有角色提供给我吗?”越嵩背对着他,端起水杯喝水。
“有啊。”阿生拿起笔,在上面写了他的名字,然后默默加上了两个字:“越嵩——舔狗。”
越嵩:“……”
他看向窗边的面板,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,竟然有些陌生。
“他们几个各司其职,我出现不是很多余,不凑这个热闹了。”
阿生不这样认为,“您的作用才关键呢。”
“嗯,舔狗。”越嵩懒得理他。
阿生笑着说:“诶不是不是,您加入进去,他们才能团结啊。”
“……”
——
假期结束,顾缈早早地搬回宿舍。
她还是不太习惯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,还是宿舍里有安全感。
正式开学前,贺之淮特地休假,陪她搬东西打扫宿舍。
一个假期没有住人,宿舍里已经积了一层灰尘。
宿舍里其他人不是本地人,所以要晚两天才到。
“我来吧。”
贺之淮放下外套,挽好衣袖,从她手里接过抹布,擦着桌子。
顾缈不放心的看着他,“要不还是……”
“之前在国外,都是一个人住,这些家务事,也算得心应手。应该比你熟练些。”
顾缈蹲在他旁边,闻言小声反驳了一句: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贺之淮笑,“是吗?”
“昂。”顾缈托着腮,看着他干活,白皙的手指在桌上游走,简直赏心悦目。不愧是做医生的,因为有洁癖,他做起家务来也像做手术缝合那般认真,桌子腿和缝隙都不放过。
“我会做的可多了。”
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。”
贺之淮点点头,“未来也看不到了。”
顾缈歪头,不解的看着他。
“以后交给我。我不会的你可以教我,然后指挥我,我来做。”
贺之淮清洗着抹布,继续道:“我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,应该不会让顾老师太头疼。”
顾缈微愣,旋即笑开了。
“好啊。”
如果还有机会的话。
只是可惜……
顾缈起身,“我去换水。”
两人忙完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。
贺之淮带她回家,又不嫌麻烦的给她做了一桌子菜。
“你不累吗?”
看着桌上的菜,顾缈好奇的问。
“比做手术轻松。”贺之淮在厨房冲她招手,“过来洗手。”
“哦。”她挽着袖子小跑过去。
贺之淮往一旁靠了靠,神色自然的牵起她的手,放到水流下。
顾缈微怔,水温正合适,不冷不热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,被他指腹蹭过的肌肤仿佛被烫伤了一般,连心头也热热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