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慰问了邬善就被宋墨赶走，他神色冷峻，表情严肃地像是有人随时能拿出刀来捅邬善一样。
但邬善却让窦晗进来。
窦晗安抚地看了窦昭一眼，走了进去。
一进去她就看见一尊床神——如果有这种神的话。
不过她也只是随意一瞥，目光就放在邬善身上。
“身体如何？”窦晗语气随意。
倒是让宋墨诧异至极。他没想到两人关系竟然不错，明明也没见几面。
因为那夜之事，宋墨派人好好查了两姐妹，虽查到她们的风评都不怎么好，但宋墨并不放在心上，毕竟他自己也差不多，不过自家人知自家事罢了。
窦昭在各地开满了笔墨铺子，福亭那边也有丝造茶厂，窦晗的产业则聚集在京城，每年巡视一次，由一个丫鬟负责。
两姐妹与继母王映雪和亲父窦世英都不睦，白手起家，如今背后财富巨大，依靠各种铺子收罗的消息恐怕也不计其数。
这估计也是她们能快速掌握朝堂动向的原因。
想到前不久窦世枢在朝堂上弹劾定国公，而与他有合作的邬阁老独孙又在窦府出了事，宋墨心中自有思量。
“托福。”邬善笑着拱手，并不正式，也像是与好友之间随意交谈。
“你这肺疾难以根治，只能长久舒缓，以后可别这么莽。”窦晗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叮嘱。
邬善却皱眉：“这次……我怀疑是有人设计。”
他虽然君子端方，邬家也干净，但不代表他对一些事不敏感。
宋墨眉眼一动，瞬间盯住了窦晗。
窦晗一开始有些惊讶，但很快表情就变成了然，“应该是王映雪，只有她才会在这个时候搞事。”
她又将自己衣服被弄脏一事说了出来。
“不过按理来说她要对付我们姐妹的目标应该是魏廷瑜，怎么会变成你？”
窦晗疑惑。
之前她还让邬善离魏廷瑜远些。
邬善就苦笑着拿出一个做工粗糙的虎符，“魏公子硬要交换，我还没来得及换回来就被凤蝶扑了。”
窦晗接过，嗅了嗅，“也是合欢？”
“可否让我一看？”宋墨突然出声。
“自然。”窦晗递出。
“是合欢粉的味道。”宋墨嗅闻后道，“这种味道与合欢花相似，但里面掺杂了其他东西。”
托有个混不吝朋友的福，宋墨对一些烟花之地的手段有过了解。
“可以催情。”他面色冷肃。
窦晗倒是奇怪地看他一眼，不知脑补了什么。
宋墨下意识想解释，但又觉得这没什么好解释，更何况凭什么对她解释，也就吞了话，转而分析事情经过。
“看来原本是打算利用凤蝶使魏公子出红疹，然后来到厢房，再由旁人引五小姐过来，香味散发，然后……”
宋墨心里开始思考济宁侯府有没有特意参与进来，甚至扯邬善下水了。
“不过我来的时候，姐姐和窦明都在，恐怕当时就破坏了计划。”
窦晗耸肩，又看向邬善，“你也真是倒霉，我觉得你该离窦家远点。”
邬善温和一笑：“不过是一次意外。”
“不。”窦晗打断他，“我的好伯父可一直想向上爬，你看他休沐时期还不安分就知道了。”
“德真，他想要位极人臣，任何一个官员都是敌人。”她压了声音，“包括，邬阁老。”
她这是怀疑窦世枢会利用邬善打击邬阁老。
邬善眼神一黯。
他不是不懂这些官场门道，只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便好。可他背后毕竟还有家族和祖父，不能不为此考虑。
宋墨也觉得窦晗说得在理。
如今窦世枢不过一个礼部堂官，就敢在满堂绯袍中以一身青袍出列参与定国公案，明显不甘平庸，想要博得皇帝关注。
不过他也为窦晗的敏锐，以及能这么直白地跟邬善说而惊讶。
看来这两姐妹与窦府还真是面和心不和。
不，或许连面子都没有。
宋墨观察着窦晗的表情，若有所思。
“没关系的。”窦晗还在安慰邬善，“只是让你拒绝窦府的帖子，我们还可以写信啊。”
她对他眨眼，难得俏皮。
邬善心神一缓，笑了起来，“好。”
“我们是朋友，对吧？”
“当然。我都跟你说这么多了，你难道还怀疑我的用心？”窦晗佯装不高兴。
“怎会。”邬善眉头舒展，“这个虎符就交还给你吧，想来对你们姐妹有用。”
他除了透露王映雪歹毒心思，还透露了一件事。
——魏廷瑜看上了窦明。
窦晗点头，眼中却略过嘲讽，被宋墨捕捉。
他皱起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