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宋墨护送邬善离开,窦晗就将虎符交给窦昭,并说了他们的猜测。
“竟是如此……”窦昭捏紧了虎符,忽然想到什么,又问:“那你的?”
窦晗掏出另一个还未完成的虎符,“本来就没打算送出去。没想到王映雪只要我们之中的其中一个。”
窦昭接过,气势汹汹转头就走,“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!”
窦晗见她怒气冲冲的离开,便带着芙蕖和菡萏转身回房。
“小姐不跟着去吗?”菡萏疑惑。
“不了。”窦晗穿过廊庑,踏进房门,“姐姐心里压着事,就让她发泄一下吧。”
毕竟单凭这事也没法让王映雪伤筋动骨。
姐妹俩心知。
一是没有锤死的证据,二是王映雪有个好父亲。
只要王行宜还在,有窦世枢压着,窦世英就不会将她怎么样。
不过以后……
窦晗轻哼。
位极人臣……王行宜也同样是窦世枢的敌人。
窦世枢一旦利用完了王行宜,王映雪的下场估计也不怎么样。就是不知道王映雪是否心知肚明了。
“明明两房都没有儿子,怎么窦府麻烦事儿就这么多?”窦晗叹气。
还是说,因为后继无人,窦世枢才要不断搞事?没有子孙供奉,所以干脆青史留名?
“小姐,邬公子那边……?”芙蕖观察着她的脸色。
“想什么呢。”窦晗轻笑,“我跟他是君子之交,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邬善是难得纯粹的好人,窦晗欣赏他的赤子之心,也希望与他的关系一直保持不变,所以有些事还是远离为好。
……
长街上,邬善掀起车帘对外头骑马的宋墨道谢。
“今日麻烦宋世子了。”
“客气。”宋墨微微低头,“刚巧碰上,谁都会帮忙的,而且邬公子是受害人,护送一番也是应当。”
邬善含笑承他的情。
将人平安送至邬府,宋墨就回了英国公府。
书房内。
蒋惠荪端了梨汤过来。
“砚堂。”
宋墨回身:“娘亲。”
蒋惠荪放下汤盅,心疼地看着他,“我知你为你舅舅一事奔波劳碌,但你的身体不是铁打的,脑子也不用绷得那么紧。”
她虽然也忧心蒋梅荪,但更担心宋墨。
对于蒋梅荪,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。
而宋墨,却是一日比一日沉默,曾经的意气风发被事儿一磨,成了如今的稳重内敛,日日联系朝中大臣,搅弄朝堂风云,迫切地想要为蒋梅荪平反。
但事缓则圆,蒋惠荪真怕宋墨将自己逼出病来。
“娘,放心吧,我身体好的很。”
宋墨笑着曲起手臂展示自己的健康强壮,让蒋惠荪放宽心。
蒋惠荪自知在这事上拗不过他,便打算暗地里多给他做点吃食补补身子,还要让小厮盯着他才好。
闲聊了会儿家常,蒋惠荪就准备离开,但眼神一扫,却看到书桌层层信件上压着一支格外突兀的素雅银簪,祥云样式,十分普通。
蒋惠荪惊讶又惊喜,要知道宋墨自小去军中历练,老大不小了周围也没个姑娘,眼瞧着要砸手里,如今身边却有了姑娘家的发饰。
她眼中荡起笑意,却故意道:“这镇纸倒是不同寻常。”
宋墨顺着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那支云簪。
“不是镇纸,是我偶然捡到,一时忘了归还。”宋墨没有遮掩。
那晚窦晗按麻他的手时,自己手上的簪子也被落下,不过这簪子并不值什么钱,也没有标识,再加上是雨夜,窦晗嫌麻烦就没回头找。
但修缮廊桥的兵士将簪子交给宋墨的时候,他鬼使神差没说,直到离开也没还。
“这次倒是个好机会,不过我忘了。”宋墨拍着脑袋,一脸懊恼。
“是吗。”
蒋惠荪有些怀疑,可宋墨坦荡地看着她。
“是窦家的姑娘?”
宋墨今日可就去了邬府和窦府。
“是啊。”
“行了,有些事你自己看着办,不过一家好女百家求,别错失良机。”
蒋惠荪调侃着,但见宋墨好像听不懂似的只是微笑,便没了兴致。
“你就是个榆木脑袋!”
她用力戳了戳宋墨的头,带着气走了。
等她离开,宋墨的视线又落在了那支云簪上。
恍惚间又回到那个雨夜,那张素白的面孔看着他,眼神明亮璀璨,鬓间插着这支簪子,手一抽,青丝垂落,遮掩间却见唇齿轻启,声音带着些幸灾乐祸,看好戏似的道:“大失败咯。”
雷声轰然,眼神流转间清媚异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