乾清宫内,老朱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龙袍,嘴角微微上扬,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。
这件龙袍与之前第154章中准备的明黄龙袍截然不同,它是老朱特意再次为儿子精心定制的。
因为这龙袍是玄黑龙袍...
龙袍整体以黑龙纹为主色调,黑龙蜿蜒盘旋,气势磅礴,仿佛要冲破云霄。胸前绣着一只五爪金龙,张牙舞爪,威风凛凛,袖间则各有一条矫健的行龙,昂首挺胸,栩栩如生。后背更是盘踞着一条巨大的盘龙,龙鳞闪烁,龙爪锐利,给人一种庄重威严之感。
这龙袍的设计并非凭空想象,而是老朱命人参照史书记载的秦汉时期龙袍样式精心制作而成。蓝本便是那位被尊称为祖龙的秦始皇所穿的玄黑龙袍。这玄黑并非纯粹的黑色,而是一种黑中略带一点灰色的独特颜色,寓意着纯净和天命所授。
朱元璋对这件龙袍甚是满意,他为自己的创意和用心感到骄傲。而之所以要制作这样一件龙袍,其实是因为老朱已经在暗中筹备禅位之事了。然而,这一切朱标并不知晓,他依旧如往常一样,尽心尽力地辅佐父亲处理朝政。
“哈哈哈!”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宫殿中回荡,朱元璋满脸笑容地说道。
“到时候咱的标儿穿上这身玄黑龙袍,定然是万世之君啊!”他的目光落在御案背后的寰宇全图上,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。
这张寰宇全图与以往有所不同,原本中原大地所占的地方虽然变小了一些,但图上却多出了许多地方。这些新的地域被用不同的颜色区分开来,有中原本土、中亚各省、都司、远东西伯利亚、西亚各地、南洋,甚至还有殖民地。大明的疆土已经横跨整个亚洲,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土地,只有倭国不在疆域之中。
不过,朱元璋对此并不在意,因为在他知道,倭国迟早也会成为大明的一部分。如今的天皇,不过是老朱家的长工罢了。
想到这里,朱元璋心情愉悦地喊道:“梅栾子,去把方孝孺叫来。”
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起草禅位诏书了,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,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。
奏章如小山一般堆积在案头,但朱元璋却连一本都看不下去。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,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,何必还如此操劳呢?一会就让人将这些送到东宫去...
自己好久没有出去转转了,禅位以后,自己就带着妹子,还有徐达、汤和、唐胜宗、曹震那些个老家伙去游历山河。
儿子整下来这么大的地方,老子去看看怎么了。
就当老皇爷YY的时候,方孝孺也到了,现在的方孝孺已经是水涨船高了。
一袭蓝色官袍的方孝孺躬身对着老朱行礼。
“臣方孝孺拜见陛下,陛下圣躬安。”
“嗯,朕安。”
方孝孺抬眼就看到了玄黑龙袍,眼睛里尽是吃惊之色,龙袍怎么是...自己饱读诗书,自然知道这玄黑龙袍代表什么,此时他没有一点点觉得不应该的意思。
反而方孝孺的眼中满是火热,近乎于疯狂。
“孝儒啊,咱叫你来你猜猜是什么事?”
今天老朱心情格外的好,所以口气比平时亲近的多。
“臣,诚惶诚恐。”
方孝孺虽然傲气,但是帝王心思那是自己一个文官妄加猜测的。朱元璋闻言一笑,也不再逗方孝孺了。
“朕唤你前来,是想让你草拟禅位诏书。”
“你可奉诏?”
方孝孺一听,赶忙就跪下了,圣上竟然要自己草拟禅位诏书。这会儿方孝孺的脑子早就短路了,禅位诏书要是出自自己之手,那是无上的荣耀。
“臣...臣...奉诏!”
这要是朱标在这,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毕竟方孝孺在历史上可是头铁第一人啊,朱棣靖难,为了天下士子归心,希望方孝孺给自己草诏登基诏书,可是方孝孺宁死不奉诏,最后被诛了十族。
“好,执笔吧。”
方孝孺走到小书案,书案之上早就准备好了。
“咱说大概意思,你执笔润色即可。”
“朕本布衣,本无意于皇极,奈何生逢乱世,昏奸当道。而后投身于军旅,率义军万万,还乱世之青天。朕上承天道,下顺臣民,驱除百年之患,勘定南北枭雄,立国大明,建元洪武。”
“皇太子仁孝端醇,克肩重器,宗祏有托,监国三载改赋税,清吏治,开科学,壮军备。率新军永除漠北之患,扩土开疆数万余里。”
“皇太子虽是储君之资,但功绩可比高祖,朕实为扬眉之喜也。岁月不居,时节如流,衰老将至。朕决意禅位于储君,已诹吉之告天、地、宗庙、社稷,皇太子于甲辰年正月四日即皇帝位,朕亲御奉天殿,躬授宝玺。”
朱元璋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响亮,在整个宫殿中回荡着,让人不禁为之震撼。方孝孺在写完之后,小心翼翼地将诏书捧起,然后双膝跪地,毕恭毕敬地呈献给朱元璋。
朱元璋接过诏书,仔细端详了一番,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。他亲自拿起印玺,庄重地盖在了诏书上,这一盖,仿佛是给这份诏书注入了无尽的权力和威严。
时光荏苒,如今已是洪武十六年的秋天,朱元璋已经 56 岁了。然而,与他同时代的许多人相比,他的身体状况却异常良好。历史上的朱元璋最终活到了 71 岁,以他那强健的体格,本应还有很长的岁月可以度过。
不过,朱元璋并不是一个贪恋权力的人。他深知江山代有才人出,一代新人换旧人乃是自然规律。如今,他的儿子朱标已经成长为一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储君,完全有能力继承他的皇位,治理好这个国家。
想到这里,朱元璋心中涌起一股欣慰之情。他觉得是时候放下肩上的重担,好好休息一下了。于是,他对着方孝孺挥了挥手,说道:“你下去吧。”
方孝孺见状,连忙躬身行礼,然后缓缓退出了乾清宫。
朱元璋则手持诏书,步履稳健地朝着东宫文华殿走去。自古以来,主动禅位的皇帝可谓凤毛麟角,而朱元璋却毫不留恋地选择了这条路,这恐怕只有他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吧。
当朱元璋抵达文华殿时,朱标正在殿内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章。这些奏章都是来自各军区和都护府的紧急要事,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和稳定。此外,还有江南制造局的禀报,称第 11 章中提到的七镇八远铁甲舰中的平远舰已经建造完毕,同时,镇东、镇南、镇西、镇北四艘炮艇也顺利竣工。
之所以速度如此之快,原因主要有两点。其一,工匠数量众多,整个江南制造局的工匠人数将近五十万,规模之大,宛如一座城池。其二,目前大明的工业水平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高的程度,几乎可以与前世的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相媲美。
朱标对此感到异常兴奋,他心中的激动之情难以抑制,甚至恨不得立刻率领大军,马踏东京。然而,征倭的计划却一再被推迟,这究竟是为何呢?原因其实很简单,朱标所追求的并非仅仅是倭人的臣服,而是要将他们彻底亡国灭种!
正当朱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,梅季突然走了进来,禀报说陛下驾到,即将抵达宫门。朱标听闻,急忙放下手中的奏章,起身快步迎了出去。
在前往宫门的路上,朱标心中暗自嘀咕,最近这段时间,父亲基本上都不来东宫了。在朝堂之上,父子二人虽然能够相见,但下朝后也只是简单商议一下,然后朱标便开始忙碌于各种事务之中。至于父亲具体在做些什么,朱标并不知晓,他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奏章越来越多了,比如刚才就又送来了些。
不多时,朱标便来到了宫门处,远远地就看到了父亲朱元璋的身影。朱元璋见到朱标后,快步上前,一把抓住了朱标的手,然后父子二人一同走进了文华殿。
“爹,您这是?”
朱元璋看了看太子宝座,然后往上一坐,嘴角上扬,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。
然后,老朱一脸严肃地对梅栾子说道:“把那金匣子拿过来,交给太子。”
梅栾子闻言,不敢有丝毫怠慢,连忙小心翼翼地将金匣子捧到朱标面前。
朱标看着眼前的金匣子,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。这金匣子他并不陌生,一般来说,里面盛放的都是机密奏报或者圣旨之类的重要文件。然而,他虽然贵为储君,但实际上接触到这种金匣子的机会并不多。
正当朱标犹豫不决的时候,朱元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,他对着朱标催促道:“行了,别磨蹭了,赶紧打开看看!”朱标被父亲这么一催,也不好再迟疑,于是深吸一口气,缓缓地打开了金匣子的盖子。
随着盖子的开启,定睛一看,只见金匣子里面躺着一道诏书。
朱标小心翼翼地将诏书取了出来,然后轻轻地展开。当他看清诏书上的内容时,整个人都愣住了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一动不动。
站在一旁的朱元璋见状,心中暗自好笑,但还是故作严肃地问道:“怎么了?上面写的什么?”
朱标这才回过神来,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着,似乎想说些什么,却又发不出声音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这……这怎么……”
什么情况?
怎么会这样?
自己真的没有准备啊!
还有大业尚未完成啊!!!
“父皇,这不可,万万不可,您春秋鼎盛的,这是干什么啊。”
老朱本来挺高兴的脸,一下子就不高兴了。
“娘的,什么意思,你想着把你老子累死是吧,咱已经和你说过几回了,就连你的皇袍咱都准备了几回了,你一直推脱。”
“什么意思,你是不是不想干了,那你说这活咱不干,你不干,谁干。反正咱是不干了,坚决不干了。”老朱滚刀肉的性子又上来了,直接在儿子面前开始耍赖了。
一时间这个“帝位”成了烫手的山芋,老的想着小的现在足以登基为君了,可是小的想着老的岁数还不大,还能干啊。
“爹,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啊!我绝对没有说不干的意思,只是这时间也太仓促了吧,我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啊!您看看,这眼看着就快到日子了,满打满算也没剩下几个月了呀!”朱标一脸焦急地解释道。
然而,他的父亲却丝毫不为所动,反而怒气冲冲地说道:“那他娘的是你的事情!老子连诏书都已经写好了,你这次肯定是逃不掉的!”
老朱越说越来气,继续数落着朱标:“再说了,咱爷俩之间还需要玩什么三辞三让的把戏吗?根本就没必要嘛!”
面对父亲的一顿说教,朱标顿时哑口无言,只能默默地低着头,不再吭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