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何塞·阿尔卡迪奥
“砰——！！！”
一颗狙击枪子弹穿过了两名客人的头颅，让他们的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开。
红的白的液体从断裂的脖颈处流出，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散发着腥味的河流。
“？！”
红弩箭没有想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
她立刻翻身进入柜台下方躲藏，顺便抽起一枚玻璃酒瓶砸在了呆愣住的酒吧老板头上。
“碰。”
玻璃瓶在他的头上炸开，让他一下子脱力倒地，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的头上流出。
“砰——砰——砰——”
子弹接连不断地从门窗外飞来，如同正在地里耕作的农夫收割韭菜一样，一茬一茬地收割着酒吧内人群的性命。
哪怕他们关上门窗、将桌椅放倒并躲在后面，都逃脱不了被子弹穿过头颅的命运。
每一枚子弹都可以带走两到三个人的性命，鲜血和脑浆不断在酒吧的地面上蔓延开来，好像此地变成了一片红白相间的湖泊。
绝望的气氛逐渐在酒吧内部的人群中蔓延开来。
有人受不了这种压力，发疯似的大叫，祈祷着“受苦者”能够让他免于死亡。
但是下一刻，一枚子弹就穿颅而过，收割了他的性命；
有人将堵住门窗的桌椅挪开，试图逃离这一个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地方，却在踏出门的那一刹那炸开头颅，倒在门外的地上。
点点灰尘落在了他逐渐失温的身体上，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被子。
红弩箭听着那一声声枪响，听着柜台外一名名密教成员倒地的声音，难得地从心了一把。
没办法，没有人会想被一发大口径狙击弹爆头。
那样子不仅丢了命，而且死相也会很难看的……
渐渐地，柜台外面的枪声停了下来。
红弩箭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，探出柜台，往外面看去。
尸横遍野，血流满地……正常，根据刚才听到的声音来估算，外面应当是没有一个活人的。
“那个狙击手走了吗？”
红弩箭将一瓶酒从柜台后面丢了出去。
“哗啦。”
酒瓶在地面上摔碎，没有狙击子弹从外面射过来。
“呼，应该走了……”
就当红弩箭刚松一口气的时候，她看到被紧紧关闭的窗户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。
“不对，如果这些教徒已经将门窗关好了的话，那么外面的狙击手是怎么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，判断是否有人的呢？”
“而且，一看他拿的武器就是一种不知名的大口径栓动式狙击枪。都可以穿过几层厚的木板了，没有道理穿不透吧台。”
“所以只有一种解释——那名狙击手不想杀我。”
想到这里，她也就不再犹豫，直接起身翻过吧台，眼睛死死地看着门外。
渐渐地，在门外的风雪之中，出现了一个身影。
他踏着沙尘，手中拿着一柄几乎有一人高的狙击枪，头戴一顶宽边帽子，上身穿着一件战斗衣，就这样走进了酒吧。
随后，他拿出了照片，放到了自己的眼前。
“莉莉娅？”
他突然开口询问道。
“……我是。你是谁？”
“何塞·阿尔卡迪奥。你可以叫我何塞。”
他将照片收了起来，将狙击枪放到一边，走到吧台，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。
“你今天不应该来的，今天是我选择的狩猎日。我已经调查了这一群‘启明会’的畜生许久，你的到来让我提前启动了猎杀计划。”
“……”
她悄悄地朝那一柄狙击枪靠近了一点，同时回答道：“我有些事情要打听。”
“我知道。那名芝诺士兵在镇子的远郊，他经常去那里。而且，如果我是你的话，就不会尝试去碰那把狙击枪。”
他随手掏出了一把Npx-25，将刚刚揉着脑袋站起来的酒吧老板爆头后，转过身，向着已经站在了自己狙击枪旁边的红弩箭举了举杯。
“那上面有智能系统，没有人员许可的人触碰过后，会被强电流电成焦炭。”
红弩箭悄悄伸出的手停了下来，随后若无其事地缩了回去。
“为什么你不杀我？”
她看着几乎毫不设防、就连他刚刚掏出来的手枪也放在了吧台上的何塞，有些疑惑地问道：“明明你都杀光了这些教徒。”
“你都说这些是教徒了，而你不是，那么我不杀你不是很正常吗？顺带一提，你并不用对他们的死感到惋惜。”
“根据我的调查，他们杀了不止一个像你一样的外乡人——只是他们隐藏地很好，好到连此地的芝诺驻军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行为。”
何塞抿了一口威士忌，将手枪举起来，对准了红弩箭。
红弩箭先是僵硬了一瞬。
但很快，她就发现这把手枪没有打开保险。
而且，这个形状……
“怎么样，认不认识？”
手枪在何塞手中翻转了一个方位，枪口朝着何塞，枪托对准红弩箭。
“拿着吧，你现在需要一把武器。”
“……”
在一瞬的犹豫之后，红弩箭接了过来。
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向自己展示了他的善意，她觉得自己可以稍稍放心。
她接过了手枪，仔细端详了一下。
随后，她看见了握把上的图案。
“等等，这个形状和图案……”
红弩箭一下子放松下来。
她坐到了何塞旁边，夺过他的酒瓶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“你早说自己是人联的人不就好了？”
“我以为你认得出来的，毕竟我的武器很有辨识性。而且，维尔汀小姐手中应该也有与我同类型的手枪。”
红弩箭点了点头。
何塞的话没错，维尔汀的行李中的确有这种智能手枪，当初她收拾行李的时候被红弩箭看见了。
听她说，这是她专门从人联拿过来的，后座小，有一定的辅助瞄准，很好用。
“而且，能够让鼎鼎大名的‘胜利女神’露出一副严峻的表情，你不觉得这很有趣吗？”
何塞有些揶揄地笑了起来。
“去你的。”
红弩箭白了何塞一眼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？”
“事实上，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。”
何塞解释道：“首席在一个小时前联系了我，要求我对你的行动作出一定的支持。他在看见金伯利女郎的时候，就确信这附近存在重塑之手这群东西的活动。”
“他想得没错，但他可能还没有去看我上传到欧米伽的报告。”
“早在一周之前，我就向行政官说明了此处存在‘启明会’——那群重塑秽土转生之后的教派的活动痕迹。”
“我一路从南美追踪他们来到了这里，结果只找到了些许小型教会的活动痕迹。但显然，他们肯定是在谋划着什么……说不定我后面还要回去拉丁美洲。”
“原本我是想等他们聚会的时候，直接用埋藏在酒吧内部的炸药，将他们全部送上天的，可是你的到来让我不得不改变了计划，改为远距离狙杀。”
“还好酒吧的后门已经被我封死，不然狙杀肯定会逃走几个的。”
他起身拉开了柜台下方的一格储藏室。
在满是灰尘的木板之上，塞满着一个黑色的包裹。
随后，在酒吧的房梁上、在消防柜里，何塞又将两个包裹取出来，放到了他的狙击枪旁边。
红弩箭就这样看着他的动作，并且再一次赞叹了人联成员的武德充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