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虞锦恩杀人这事,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。
除去他绑架和企图杀害陆淮渊未遂这些,单就是从那栋建筑里搜出来的证据,也足够判死他十回了。
毕竟,那当时取证时的情形,甚至是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但其实,也没什么血腥,恶心的场面,可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。
或者,换一个词汇来形容的话,应该叫.......
震撼。
一种发自心底的毛骨悚然,让人感到汗毛直立。
平静的外表下,是残忍邪恶的内心。
从黑暗之中绽放的罪恶之花,却拥有着蛊惑人心的魅力,也将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贪婪、虚荣、嫉妒.......
最后,是恐惧。
虞锦恩追求‘美’,所以他会捕捉每一个他认为完美的瞬间,然后将他们永久的保留下来。
这其中,他所满意的,便会成为他的收藏品。
可至于其他的,就会如‘垃圾’一般,被他所丢弃。
而那座建筑,地处偏僻,倒是给虞锦恩提供了很好的便利。
只是那里,原本曾是虞家所在之地,也是当年虞瑾初的葬身之所。
在大火之后,虞锦恩重新进行修建和改造,把那里变成了独属于他自己的‘罪恶国度’。
不过如今随着陆淮渊他们的介入,这所有的罪恶都将会被铺陈在阳光之下。
而虞锦恩,也终将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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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随着虞锦恩的落网,一切的真相便也都相继浮出了水面。
如今已是证据确凿,那等待他的,只会是法律的制裁。
不过由于虞锦恩伤势较重,关于他的审判倒是延迟了下来。
只是事到如今,虞锦恩半条腿都快踏进了鬼门关,但他依旧还是不老实,竟是吵着要见贺砚初。
对于这样的结果,作为当事人的贺砚初倒并不觉得意外。
而在征询了他的意见之后,警方还是安排了这次会面。
他们上次见面时,还是虞锦恩挟持了陆淮渊,坠楼之前。
对于他的疯狂,贺砚初还历历在目。
但是如今再相见,对方瞧着却是苍老了不少。
就像是一株被抽走了生命力的植物,迅速衰败了下去
而见到他的到来,虞锦恩倒是骤然转头望去。
那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,似乎是突然多了一抹光亮。
“没成想事到如今,你竟是还愿意来看我?”
虞锦恩率先开口,打破了这一室的安静。
不过面对着他,贺砚初一时还真想不出,该拿什么态度才对。
只是记起了陆淮渊的话,他不由得抿了抿唇,却是说道:
“当然,我怕你死不瞑目。”
虞锦恩:“.........”
别说,还真挺有道理的。
虞锦恩笑了笑,微微掀起眼皮,就那么看着贺砚初。
“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?”
他说:“只是可惜了,最后没能拉了你们垫背。”
“这尤其,是陆淮渊.......”
虞锦恩语气一顿,这瞧着倒是还真颇有几分惋惜的意味。
而贺砚初闻言,却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。
“事到如今,你竟是还不死心?”
他说:“但很可惜,你永远也不会如愿了。”
“不过你放心,我和阿渊一定会好好活着,我们会长命百岁。”
贺砚初:“只是至于这些,你应当就是看不到了,真可惜呢。”
他嘴上说着可惜,但脸上的神情却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。
虞锦恩:“.........”
他唇角微动,不免有些被噎住了。
而虞锦恩深深吸了一口气,则是又说:“贺砚初,你个糟心玩意。”
“我当初,真应该直接把你掐死的。这也省的,你如今在我面前大放厥词。”
那正所谓,一字错,满盘皆输。
是他自己棋差一招,倒也怪不得旁人。
不过事实上,虞锦恩并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。
他只是有些可惜,最后没能杀了贺砚初和陆淮渊。
而贺砚初并不清楚虞锦恩的这些想法,但听了对方的话,他却是冷冷笑了笑。
“你后悔没杀了我?”
他道:“但可惜,这辈子,你是已经没有机会了。”
“不过,你还是好好珍惜能做人的这段日子吧。”
贺砚初:“毕竟,就你这样的,那下辈子就是畜生道都轮不上你。”
“而且说实话,你杀了那么多的人,可要小心,别哪天真就遭了报应。”
虞锦恩:“.........”
我看你才是我的报应。
虞锦恩如是想着。
不过以前常听人说,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。
他如今也算是真正见识到了。
有点子无语。
虞锦恩的嘴角,不自觉地抽了抽。
而他微微垂眸,眼眸不由得转了转,却是突然开口道:“报应吗?”
“那最好是来的快点,不然可就没机会了。”
他说:“还有,我是杀了人,可那又怎样?”
“再说了,你以为是我想那么做吗?不过都是他们逼我的。”
虞锦恩:“虞家人只是把我当成了棋子,我又有说过什么吗?”
“是他们毁了我的人生,我又凭什么要忍耐?”
他道:“况且,我本是同你母亲青梅竹马、两情相悦。”
“可他们却出尔反尔,把你母亲硬嫁给了贺璟安。”
虞锦恩:“是他们强行拆散了我们,他们难道不该死吗?”
“还有你的父亲,他就是个浪荡子,负心汉。是他害了我的小初,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一个.......”
“虞锦恩。”
贺砚初骤然开口,打断了对方的发疯。
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不是喊的‘小舅舅’,而是直呼了对方的名字。
但看着面前的人,贺砚初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。
他说:“虞锦恩,你够了!”
“这事到如今,你竟是还在妄图颠倒是非?”
贺砚初:“你将一切都推到旁人头上,自己就真的能问心无愧了吗?”
“还是说,哪怕是到了现在,你仍旧都没忘了给我洗脑,试图操控我的情感?”
他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手指,冷漠的语气中还隐隐透露着些愤怒。
“你.......”
虞锦恩指尖微顿,不知是想到了什么。
而贺砚初垂眸,神情倒是难得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