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是哪个衙门的?京兆府的人,还是五城兵马司的?因何设卡拦路,可有公文?”
对方两个衙役被她问的一愣。
但还有个刺头马上冒出来,不知死活地顶嘴道:“你好大的口气,让你下车接受检查便接受检查,老老实实配合便是,你哪儿来那么多话?”
“上来就要查验公文,你以为你是谁啊?”
话音未落,只见一道亮眼的银光闪过,一杆长枪就直逼他咽喉了。
“你以为你是谁呀?敢对我阿姐这么说话!她是武安侯府的大姑娘,你算是个什么东西!”
那刺头吓得一个激灵,猛咽口水不敢说话。
“落落,不得无礼。”薛沉鱼的纤纤玉手抚上了银枪。
“人家也是奉命行事,我们侯府向来是讲理的人家,不可随意动武,否则叫阿爹阿娘知道了,一定是要说我们的。”
薛落雁哼了一声,银枪却是一点没挪动。
只差一点点,就要把人咽喉扎穿了。
小姑娘一身朱砂色的劲装,束着手腕和裤脚,明明个子小小的,可气势上却有说不出来的无法忽视。
对方那位刺头已经吓得双腿在抖了,“你,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?这人胆大包天,居然敢对守城的官兵动手。你们还,还不拿下她……”
哪怕他声音在抖了,后面的其他人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。
他们这些当差的,跟那些坐在家里闭目塞听的贵人们可不一样,多多少少都有听说这位武安侯府的二姑娘年纪轻轻,天生怪力。
据说,上回薛大姑娘南下的时候也带了这么个小姑娘去,她一个还没银枪高的小姑娘,对付来犯的黑衣人,那是一枪一个。
要不是上头施压的严重,他们哪个愿意来堵这个枪口啊?
有人要当刺头,找虐,他们管不了,也没办法出头。
“诸位都瞧见了吧,我家这妹妹脾气火爆,但他不是不讲理的人,诸位若是因公拦路,那就请拿出公文,我们也好配合。”
一众人等支支吾吾你看我、我看你的。
就是没有一个说要拿出公文的。
但马车也拦着不肯给走。
僵持了好一会儿。
那个刺头都要哭出来了。
还是薛沉鱼给了落落一个眼神,她才勉为其难的收了她的那杆长枪。
只有一个看着个高一些的衙役,战战兢兢的走上前,“……薛、薛大姑娘误会了,卑职们也都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薛沉鱼只是一顿,“这么说你们是认得我,还故意拦下我的马车?也没有什么必须要我们配合的公务?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你们这是存心找事?”
薛落雁重重地哼了一声,银枪一挑一刺,之间在青砖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。
守城的官兵们直接吓得都不敢搭话了。
“拔了,既然都已经拦下了,那就好好的搜查吧。”
守城官兵连忙说不敢。
“如此,那我们可就进城了?”薛沉鱼挑眉。
“请请,耽误姑娘时间了!”守城的官兵们犹如送瘟神一般,赶紧恭送她们两姐妹上车。
薛沉鱼淡淡撇了他们一眼,转身走到马车旁边,让人把车门打开,里面空无一人,马车旁边也只有一个丫鬟,玉竹。
后面那辆车上,也只有秋华和翁雪梅两个人。
并没有多余的人。
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下让人看过了之后,薛沉鱼才下令把车门关上。
“既然你们拦了车,我也让你们检查了。后面要是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传出来,本姑娘可跟你们不客气。”
薛沉鱼冷笑着,说完随即转身上车。
薛落雁这个不服输的脾气,还恼得哼哼道:“也就是我还是个小孩子,要是我长大了,非把你们一个一个挑到城楼上挂着不可。”
拦路的官兵们:“不敢不敢不敢!”
没长大都这样,长大了那还得了!
落落:哼!都是一群没胆色的东西。
然后气鼓鼓地跳上了马车,就横着杆枪,坐在前面,小小的脸上表情臭臭的,看着还怪凶的呢。
后面的武威镖局的人,也都不可避免地被检查了。
但因为有薛沉鱼姐妹的下马威,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,大致地过了一遍,确定都是些强壮的年轻人,没有他们的目标之后,就痛快放人过去了。
之后进城的车马行人,也都无可避免的被检查了一番。
但其他的人不像武安侯府的这两位姑娘上去就怼,但心里也有了怨怨,因为他们耽误人家时间了。
而比起武安侯府的两辆马车被拦下检查,后面进城的陈国公府的马车,倒是畅通无阻的。
……
挂着薛家徽记的马车,慢慢悠悠地直走武安侯府。
后面有尾巴,一直暗暗地跟着。
而姚镖头带着人,将薛沉鱼姐妹送到了武安侯府门口,这才下马,“薛大姑娘,侯府送到,小的们就回镖局复命了。”
话音落。
薛沉鱼便扶着玉竹的手款款下车。
薛落雁静静的站在她身后,虽然脸还是臭臭的,但眼神没那么凶了。
“姚镖头,进城这一路上有劳了。回头我会让人送点小礼物过去,给兄弟们喝茶的。”
镖局的兄弟们听得脸上一喜,被姚镖头白了一眼,然后赶紧找补道,“那就多谢薛大姑娘了。告辞。”
“诸位慢走。”
简短的寒暄之后,姚镖头带着人便骑马离开了。
薛沉鱼姐妹俩也带着翁雪梅和玉竹秋华等人,在福伯的接引下进了府。
然而。
她们进了府也没有回后院去,而是直奔花厅前院。
何妈妈早就在花厅门口等着了。
“见过大姑娘,二姑娘,翁姑娘。”
见薛沉鱼携薛落雁还有翁雪梅她们快步而来,笑盈盈地屈膝行礼相迎。
“何妈妈快请起。”薛沉鱼扶了她一把,“如何,人呢?”
“姑娘进去一看便知。”
薛沉鱼跟何妈妈对视了一眼。
从何妈妈眼里看见了一抹令人安心的长辈的微笑,她心里悬着的那个念头便放下了,提着衣摆迈进了门槛。
“阿姐等等我。”落落把一杆银枪往何妈妈这里一推,也赶紧跟进去。
何妈妈吓都吓死了,“二姑娘,不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