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黄首领的诚意?”
何老突然插话,须发皆张,怒目圆睁。
“你率领黄巾军四处劫掠,如今还好意思谈诚意?老夫告诉你,要想我们为你治病,除非你答应永不攻打白鹿乡!”
黄胜脸色一变,猛地一拍桌子,帐篷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“老匹夫,你敢威胁我?”他怒视着何老,眼中凶光毕露,“信不信我现在就踏平你的白鹿乡!”
何老丝毫不惧,仰天大笑:
“哈哈哈哈,踏平白鹿乡?你尽管试试!老夫一把年纪,早就活够了!但你黄巾军也休想好过!
你可知这白鹿乡如今的主人是谁?他就是陈浪,陈公子!
是他,在瘟疫肆虐之时,不顾自身安危,救活了无数百姓!
是他,开仓放粮,赈济灾民,让无数人免于饿死!
是他,带领乡民开垦荒地,兴修水利,让白鹿乡焕然一新!
你,你竟然敢打他的主意,你简直是丧心病狂!”
黄胜被何老一连串的质问震得愣住了,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下属。
“这…这老家伙说的是真的?这陈浪…真有这么大的本事?”
那下属连忙躬身答道:“回禀首领,确有此事。属下也听闻陈公子在正阳县抗击瘟疫,救治了不少百姓。而且,他还…”
下属将陈浪在正阳县的善举,以及后来在白鹿乡的种种功绩一一禀报给了黄胜。
听完下属的汇报,黄胜陷入了沉思。
何老见状,更加得理不饶人:“怎么?现在知道害怕了?你们黄巾军四处作恶,坏事做尽,如今还想来祸害白鹿乡?我呸!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强盗!一群畜生!”
“你…你大胆!”黄胜勃然大怒,“竟敢如此污蔑我黄巾军!”
“污蔑?”何老冷笑一声,“老夫说的句句属实!你们黄巾军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难道不是强盗?你们欺压百姓,鱼肉乡里,难道不是畜生?”
“你…你…”黄胜气得浑身发抖,却又无法反驳。
他深知,如果自己真的攻打了白鹿乡,恐怕会引起民愤,到时候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哼!”何老冷哼一声,“老夫是正阳县的大夫,绝不为强盗治病!告辞!”说着,他作势要走。
“等等!”黄胜突然叫住了他,“军师病重,我…我必须救他!只要你们能治好军师,我…我保证不再攻打白鹿乡!”
何老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黄胜:“此话当真?”
黄胜咬了咬牙:“当真!”
“好!”何老点了点头,“带路!”
陈浪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,看着何老和黄胜的交锋,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。
他起身,跟着何老向外走去。
黄胜阴沉着脸,挥手示意下属带路。
“前面带路。”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。
三人穿过层层守卫,来到一处偏僻的木屋前。
木屋破败不堪,屋顶茅草稀疏,几根歪斜的木柱勉强支撑着,仿佛随时都会倒塌。
门口站着一个瘦弱的书童,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,一脸警惕地盯着他们。
“你们是什么人?来这里干什么?”书童尖声问道,眼中充满了敌意。
何老捋了捋胡须,淡淡地说道:“我是正阳县的大夫,特来为你们的军师治病。”
“大夫?”书童上下打量着何老,眼中满是怀疑,“我们军师病重,岂是寻常大夫能治的?你们走吧,别在这里碍事!”
“大胆!”黄胜怒喝一声,“这位是正阳县有名的何大夫,医术高超,岂容你一个小小的书童质疑?还不快让开!”
书童吓得浑身一颤,连忙低头退到一旁。
何老走进木屋,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。
他环视四周,眉头紧锁。
“药呢?让我看看。”
书童连忙将手中的药碗递了过去。
何老接过药碗,仔细端详了一番,又放在鼻下闻了闻,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。
“这药方是谁开的?”何老沉声问道。
“是…是我开的。”书童怯生生地答道。
“你?”何老眼中闪过一丝讥讽,“你一个书童,也懂医术?”
“我…我…”书童支支吾吾,不敢言语。
“这药方完全不对症!”何老将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,“不仅治不好病,反而会加重病情!你这是在害人!”
“我…我没有…”书童吓得脸色苍白,“我只是按照药方煎药…”
“药方呢?拿来我看看!”何老厉声喝道。
书童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药方,递给了何老。
何老接过药方,展开一看,顿时勃然大怒:“简直胡闹!这药方上竟然…”他指着药方上的几味药材,猛地转头看向陈浪,“陈公子,你认识这些药材吗?”
陈浪凑近一看,摇了摇头:“有些认识,有些…”
何老拿起药方,指着上面圈出的几味药材,语气严厉:
“这上面竟然有断肠草、钩吻!简直是毒药!亏你还是读书人,连这最基本的药理都不懂!这药方是谁给你的?”
书童吓得浑身颤抖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小的…小的该死!这药方是…是小的从一本古籍上抄下来的…小的…小的也是病急乱投医…”
何老怒不可遏:“古籍?哪本古籍?拿来我看!”
书童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医书,双手呈上。
何老接过医书,快速翻阅了几页,脸色越来越阴沉。
他指着其中一页,厉声道:“荒谬!这上面记载的根本就是歪门邪道!这哪里是治病,分明是害命!”他猛地将医书合上,重重地摔在桌上,“你差点害死你家公子!幸好陈公子及时发现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!”
何老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,对书童说道:“带我去看看你家公子。”
书童连忙起身,引着何老和陈浪来到木屋内。
病人脸色苍白,气息微弱,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。
何老上前诊脉,眉头紧锁。
他让书童取来病人咳出的手帕,打开一看,上面赫然沾着斑斑血迹。
“这是…咯血?”陈浪心中一沉。
何老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,沉声道:“痨病,晚期。”他又仔细观察了病人的症状,最终摇了摇头,“唉,无力回天了。”
书童闻言,如遭雷击,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,眼中充满了绝望:“怎么会…怎么会这样…”他猛地抓住何老的衣袖,苦苦哀求道:“何老,求求您,救救我家公子!他…他还年轻…”
何老叹了口气,轻轻拍了拍书童的肩膀,无奈地说道:“痨病,自古以来就是绝症…老夫…也无能为力啊…”
书童听后,万念俱灰,颓然地放开了何老的衣袖,呆呆地望着床上的公子,泪流满面。
何老颓然地叹了口气,看向陈浪,眼中带着一丝希冀:“陈公子,你医术高明,可有法子?”
陈浪沉吟片刻,缓缓道:“痨病种类繁多,病因复杂。在现代,我们讲究辨证施治,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何老,恕我直言,在未确定病因前,不宜妄下结论。”
此时,木屋内传来虚弱的声音:“咳咳…我…我不治了…让…让大夫…回去吧…”书童听到公子的话,哭得更加撕心裂肺:“公子!您别放弃啊!您一定…一定能好起来的…”
何老听到病人的话,也是一脸悲戚,对陈浪说道:“陈公子,痨病,就连太医院的院判大人都束手无策…老朽…老朽也无能为力啊…”他讲述了曾经太医院一位院判大人,也得了痨病,最终不治身亡的例子,听得书童更加绝望,瘫软在地,如同丢了魂魄一般。
何老摇了摇头,无奈道:“唉,先给他开些止咳的药吧,至少…至少让他少受些罪…”
陈浪从怀里掏出一瓶棕色的玻璃瓶,递给书童:“这是止咳糖浆,先让他喝点试试。”
书童愣愣地接过瓶子,看着上面陌生的文字和图案,有些不知所措:“这…这是什么?”瓶身光滑,材质奇特,上面印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花纹,不像寻常的药瓶。
何老也有些好奇,催促道:“快拿进去给你家公子服下,一次一勺,用温水送服。”
书童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拿着糖浆进了木屋。
没过多久,木屋内剧烈的咳嗽声竟然戛然而止。
书童惊喜地跑了出来,激动地说道:“福大夫!神了!公子…公子不咳了!”
陈浪却神色平静,淡淡道:“先别高兴得太早,痨病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痊愈的。”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巧的卡片,递给书童,“用这个,蘸点你家公子的唾液。”
书童接过卡片,看着上面陌生的符号和图案,更加疑惑……
大夫的治病方式……
是闻所未闻……
……
真的是大夫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