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祈年指尖微动,抿了抿唇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——她不应该狮子大开口提个条件,狠狠宰他一刀吗?怎么就这么轻易答应了?
前世可是大发雷霆把自己作死!
现在转性了?
就这么答应了…?
他还没回过神,明月已经裹着浴巾走了出来,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。
她的发丝还滴着水,顺着脖颈滑落,在锁骨处聚成晶莹的水珠,一颗颗落入浴巾里,晕染出一片深色的水痕。
傅祈年盯着她,目光复杂:“真的?”
明月瞥他一眼,懒洋洋地开口:“不然呢?孩子都有三个了,我还能不要你?”
“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,我这人有人格缺陷……只会同甘,不会共苦,你别指望我有良心,那天你落魄了,我会毫无犹豫踢掉你。”
她神色淡淡的,理所当然得让人牙痒。
傅祈年笑了,眼底漾起宠溺:“嗯,我知道。”
话音刚落,傅祈年忽然一把搂住她的腰,将她整个人腾空抱起,兴奋得在原地转圈。
“……”
明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,脸色猛地一变,气势汹汹地大吼:
“停——给老娘闭眼!!”
然而,命运总是爱和她作对。
啪——
浴巾,毫无预兆地,从她身上滑了下去。
傅祈年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怀里少了层布料的阻隔,掌下的触感柔软又真实,烫得他指尖微僵。
落入眼底的风景,比他想象的更加……震撼。
她的腰不细,腿不瘦,曲线流畅,肌肤白皙得像是蒙了一层奶光,胸、臀、腿的比例恰到好处,像极了某种致命的诱惑。
哪怕他和她上床早就见过了,可那都是在昏暗的环境中!
傅祈年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,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过量,脑海里蹦出一个词——奶油泡芙。
他试图挪开视线,可目光还是不受控地往下飘了一瞬。
然后,他咽了咽口水,抬眸,就对上明月一双瞪圆的杏眼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
完了。
他是不是活腻了?
明月的脑袋嗡地一下炸开了。
她就这么光溜溜地……在这么明亮的光线下……被他看光了?!
明月觉得傅祈年现在就是举着一头肥猪!
一万句国粹都快压不住了!
关键是,他那表情还带着点微妙的欣赏?!
——她现在是肥猪吗?他是肉联厂质检员?!
——他刚刚咽口水了?!
——他笑了?!
女人的怒火“腾”地一下窜上头顶,明月毫不犹豫地抬手,一把薅住傅祈年的大背头,手劲大得像是要把他整个头皮撕下来!
“我要挖了你的眼睛!!!”
傅祈年吃痛,倒吸一口凉气,头一歪,差点以为自己发际线提前报废。
他镇定自若地张嘴,试图稳住这个快要暴走的女人:
“你老公要是残废了,你和孩子怎么办?”
明月眯起眼,冷笑:“我自己能养孩子。”
说着,手指恶狠狠地朝他的眼睛戳去。
傅祈年立刻往后一仰,眼看自己就要被戳瞎,果断认怂:“别闹了!我什么都没看见!”
“你还敢看?!”
她气得脸颊鼓鼓的,愤怒值已经突破天际,双手一把捂住脸,像只炸毛的河豚,气急败坏地嚷嚷:
“啊啊啊啊——气死我了!我要把你拉去喂鳄鱼!”
傅祈年低笑出声,赶紧把她从怀里放下,顺势伸手轻轻覆上她的腰,把人搂在怀里,声音温柔得不像话,语调甚至带着点哄小孩的宠溺:
“好了,好了,好了,不气了,回头我给你买点真正的奶油泡芙。”
明月:“?”
大脑短路三秒,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狗男人刚刚想什么了。
她气笑了,冷冷地吐出一个字:“滚。”
*
明月穿好衣服,肚子已经在抗议,咕噜噜地叫个不停。她掏出寻呼机,看了眼屏幕上的两条信息。
【明月,你去哪里了,给家里回个电话。】
【妈妈,你去找安东尼奥叔叔了?】
身后一双漆黑的眸子瞥见某个名字,薄唇紧抿,“安东尼奥是谁?”
“一个追求者。”明月大方地说,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身材,挑眉笑道:“你以为我没人追?”
傅祈年目光沉了沉,正要开口,明月已往门口走,“晚上,回家吃饭,我先去打个电话,让我外婆多准备点。”
傅祈年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,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岳家。
“明娇娇,我买什么礼物过去好?”
“我外婆他们什么都不缺,不用买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第一次上门不带礼物,而且他娶明月也还没有给彩礼。
傅祈年心里有了计较,拉着明月去了趟珠宝店,买了一对精致的翡翠耳环,还有一条镶钻的手链以及香水等女性喜欢的礼物。之后又买了几瓶上好的白兰地和法国波尔多红酒。
*
澳门的夜色微醺,街道两侧霓虹灯闪烁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风与街边葡式蛋挞的香气。
东方家此刻灯火通明,厨房里热气氤氲,菜肴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。
明月提前和家里通过电话,说要带傅枭的生父来家里吃饭。
东方家人又惊又喜。
惊的是她终于愿意告诉他们傅枭的生父是谁。
喜的是,明月老大不小了,都三十一了,这下婚姻应该有着落了。
“对方是个什么人?”东方爸爸一回来听到消息,就一直问东方妈妈,眉头紧锁。
东方妈妈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明月就说带个男人回来,还说是傅枭的生父,其他的没多讲啦。”
“爸,妈,你们别紧张,等下不就知道了。”黄智敏切着鲜嫩的鳕鱼片,笑着道。
东方妈妈嘴角一直挂着笑,手里的动作格外仔细,仔鸭煲里的花雕酒香气四溢,刚端上桌,热腾腾的水蟹粥和一盘酱油王炒面也已经做好。
红烧乳鸽的酱汁晶亮,虾酱炒通菜还冒着热气,餐桌上渐渐摆满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澳门特色菜。
*
客厅里的落地钟指向七点,门外忽然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