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鬼则是看着望远镜,观察着门口的形势,寻找阿杰的身影。
另外一边,那二十个小弟,则是在阿虎的带领下,准备妥当,隐藏在四辆面包车里面,做最后的休息。
“旺角是块滚烫的烙铁,谁碰谁烫手!”
等着无聊的托尼,突然想起了豪哥曾经说过的这么一句话,暗道:“烫手?今日我就让豪哥看看,再烫手地方,我也抓的起来!”
此刻托尼的胸腔里翻涌的妒火,早已烧穿了理智,做出一番大事情,出人头地,就成为了他唯一的念头。
“二哥,阿杰出来了!”
阿鬼的声音在耳麦里急促响起。
托尼屏住呼吸,透过瞄准镜锁定那个搂着嫩模的身影。
阿杰脖颈上的大金链子在月光下晃得刺眼,醉醺醺地朝黑色保姆车走去,身后四个保镖的西装下隐约可见枪形凸起。
“砰!”
扳机扣动的刹那,时间仿佛被拉长。
子弹穿透阿杰太阳穴的瞬间,血浆在车窗上绽开如同恶之花,保镖们的惊呼声从远处传了过来。
“撤!”
托尼迅速拆解枪支塞进背包,顺着水管滑到巷口,带着阿鬼撤离了作案地点。
阿杰的尸体瘫软在保姆车旁的瞬间,整个旺角仿佛被按下了某个隐秘的开关。
保镖们的惊叫还未消散,就被街面上闲逛的几个小混混,小太妹看到了。
几乎没有五分钟时间,整个旺角都听到了阿杰被狙杀的消息。
青龙会各堂口的骨干们得到消息,握着大哥大的手青筋暴起,可还没等他们组织起像样的反击,周边街道已传来密集的引擎轰鸣。
三四个帮派的主力,已经杀入了钵兰街,准备抢地盘了。
东兴的堂主们更干脆,三十辆面包车组成的车队直接撞开“金碧辉煌”KtV的旋转门,穿着花衬衫的打手举着钢管鱼贯而入,对着惊慌失措的青龙会小弟就是一顿乱砸。
“从今天起,这条街是东兴的!”
为首的乌鸦一脚踹翻收银台,大把的钞票漫天飞舞。
混乱中,东星、洪兴、和联胜……还有合和图、洪泰、洪乐、长乐帮,各个社团,都行动了起来。
作为青龙会的邻居,越南帮的人,自然不会坐视不理。
越南帮的二十辆摩托车组成的车队呼啸而过,车头绑着的开山刀在路灯下寒光闪闪。
只要有人对青龙会的地盘下手,他们就去砍谁!
至于谁是哪个帮派,是什么人!
夜里人多眼杂,视线也不好,谁管你啊!
不是自己人就砍!
阿虎戴着骷髅头面罩,朝着“夜焰舞厅”的招牌连开三枪:“给我杀!一个包厢都别留!”
黎明破晓时,旺角的街道铺满碎玻璃和血迹,消防栓喷出的水柱混着污水在排水沟里流淌。
托尼躲在越南餐馆的阁楼,听着楼下警笛声由远及近,突然发现阿虎带回着一众小弟收兵了。
警笛声撕开黎明前的黑暗,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组成钢铁防线,将主要闹事的钵兰街团团围住。
催泪瓦斯在空中炸开,白色烟雾中,东兴的乌鸦正揪着青龙会小弟的头发往墙上撞,突然被强光手电刺的两眼流泪。
不得不大喊一声,带着众人撤退。
香港的几次大规模黑社会火拼以后,香港警队的装备更加厉害,应付冲突的手段,也多种多样。
尤其是有了飞虎队的加入,更是如虎添翼。
普通的黑社会分子,已经很难和警队正面交锋了。
越来越多的黑社会分子逃窜,最后就剩下了狼藉的街面。
各大帮派都有一些小弟被警察抓住,而合胜帮这边还好一些,托尼计划周详,看到时间差不多了,立刻就让小弟们都撤退了。
反而在冲突中,受伤人数最少,还没有人落入警方手里。
阳光刺破晨雾,旺角街头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警戒线内,法医蹲在阿杰的尸体旁拍照取证,闪光灯将地面凝结的血迹照得发亮。负责现场勘查的总督察陈 Sir 踢开脚边的酒瓶。
“妈的!这些该死的黑社会!都死光了才好!”
安定了没有几年,又发生了大规模火拼,这让陈 Sir气坏了。
这样下去,他怎么升职警司?
旺角警署的传真机吐出密密麻麻的勘查报告。
刑侦科李 sir 用镊子夹起弹壳,金属表面的膛线痕迹在台灯下泛着冷光。
“死者阿杰的通话记录查得怎么样?”
李 sir 头也不回地问道。
实习生小周抱着一摞资料小跑过来:“这个人的通话记录非常杂,三教九流都有,没有什么特别关注的地方。”
小周突然压低声音,“不过,他和联胜师爷的私人电话联系很多。”
“嗯?和联胜?”
李 sir一怔,摇摇头,吩咐道:“整理一份报告,我要交给陈 Sir。”
……
在刑侦正在寻找线索的时候,警笛声依旧在街头回荡,防暴警察正用高压水枪冲洗墙上的血渍。
钵兰街上的店铺,几乎都关门了。
至于什么时候开业,还不一定。
要看看警队什么时候收工!
他们可不想当着警察的面,经营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意。
而在深水埗的茶楼里,青龙会的二当家瘸佬,将大哥大狠狠砸在红木桌上,紫砂壶应声碎裂:“阿杰刚死,这帮狗东西就想分肉?”
他的义肢在瓷砖地面磕出闷响,“给我联系洪泰的鬼叔,当年他走私军火还是我们青龙会牵的线!”
……
元朗的乡下,一个院子里面,东兴龙头骆驼慢条斯理地修剪着兰花。
电话响起时,他沾着花泥的手指按开免提:“乌鸦,别在旺角露头了。” 听
筒里传来嘈杂的摇滚乐,乌鸦的声音带着笑意:“老大,没事,各大帮派都有参与,抓不住我的。”
骆驼冷笑:“你给我小心点,别让警察找到机会,把脏水泼到你身上,你不想跑路去荷兰吧?”
“嘿嘿!知道了大哥!”
乌鸦在心里骂了一句,这才嬉皮笑脸的敷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