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太子有关?”
李玄澈说完,
帝王沉默了一瞬,看向李长虞,却见他面不改色,看不出有何端倪。
宓善默默蹙眉,若是此刻,皇后能愿意出来说上一句话,恐怕太子还不至于陷入第二度的险境。
但,皇后满心满眼只有大儿子,又怎么会在乎李长虞,是否会被逼入绝境。
李盛渊思纣片刻,霸气威严道:“说来听听!”
“那儿臣就直言不讳了!”
李玄澈暗自冷笑一声,走出坐席,指着太子道,“回父王,方才有人指证!太子,乃是假的!”
“他真正的身份,是齐国旧主之子——谢泠!”
\"什么?他是谢泠!”
“他姓谢?”
“他是假的!这,这……”
当即,大殿里乱作一团,人声鼎沸,议论不休。
众人指指点点,目光忌惮而又震惊地齐刷刷对准一个方向——
那就是李长虞!
宓善的脸色刷白,整个人摇晃了一下,坐在位置上,只觉地动山摇。
只有她知道,李玄澈所言不假!
李长虞,的的确确,就是谢泠!
这是他自己亲口承认过的!
只是,让宓善没有想到的是,谢泠,他居然是齐国的太子?!他这重身份,难怪…难怪,他会这么处心积虑,
也想要致帝王于死地!
齐国正是被李盛渊给覆灭的啊!
他的父母亲人,想必都死于李盛渊之手!
宓善又想到,先前小鸣子说,齐王夫妇,死得极端凄惨,恨不得立刻就向小鸣子询问,
可是她不能,
现在有这么多双眼睛,正看着他,所有人都紧张得一触即发,宓善不能在此时,行这般显眼的举措。
“荒谬!逆子!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!”
李盛渊一怔,勃然大怒,猛地指着他怒道。
“父皇恕罪,儿臣不敢!儿臣只是将旁人所说,转速于您,不管此事,是真是假,都需查验!否则不能肯定太子的身份,祸患无穷啊!”
李玄澈连忙跪地,
说完,
身边的西隆也施施然起身,带着那个一直低着头鬼鬼祟祟的使臣,走到大殿中央,和李玄澈一起跪地。
“吾皇,这件事,是微臣身边的臣子阿厝告知的。阿厝从前乃是齐国人,在宫中当差,齐国灭亡后,他逃难到漠北,因其机智过人,被臣重用,
却不想,今日他见了咱们的太子,一直神色揣揣不安,本来还不敢说什么,
直到看到太子对峙那猛虎,翻身时露出的腰背部,有一块长条的疤痕,才敢确定。”
“笑话,仅凭刀疤,就来污我的身份?”
终于,李长虞沉声开口,唇畔噙着冷笑,温雅的声音,不带一丝急躁,缓缓道来,
“皇兄,你为了夺兵权,可真是用心良苦,和西隆一再对孤发难,怎么,就这么怕父皇将兵权交予我?”
“你,你胡说,我没有这么想,儿臣说的句句属实,没有半点污蔑!”
“是吗?不过也能理解,大皇兄,你向来深受父皇喜爱,这次却没有抢占先机,自然心里不好受。要想些法子来对付我,只不过,你和北漠交好,固然是好事,但关系若牵扯深了,变了味,倒是要当心的。”
李长虞不紧不慢,徐徐说来,
冷面上的表情,亦没有一丝变化,
这番从容不迫,对应李玄澈的焦急辩解,反而让帝王起了疑心。
“儿臣这刀伤,是从何而来的,父王您最清楚。”李长虞冷声,走到大殿内,撩起身后的衣裳,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。
肌肉线条紧绷的腰背上,果真有一条长长的刀疤,斜着几乎横跨整个背。
纵然如此,也不改他的隽美,反而添了几分英气,令在场诸位妃嫔,纷纷红了脸,低头以手挡目,不敢多看。
“咳。”李盛渊面色一变,心中了然,只是仍没打消怀疑,“孤知道,你先把衣服放下!”
“是。”
“父皇,这……”李玄澈不解,父皇怎么还不对他发难。
“阿澈,你少在听风就是雨,你可知,这刀疤,是当年太子,随孤征战,为了救孤,纵身跃到孤的马背上,为孤挡下了一刀!”
“这一刀,是他荣耀的象征,亦提醒着孤,他待孤的真心!”
李盛渊说完,
如愿看到李玄澈脸上,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和懊悔。
似乎后悔强作这出头鸟。
“都怪你们,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,西隆,你身边这个使臣,让他来说清楚!”
他眼珠一动,先撇清立场,而后借他人之口,继续发难。
“不,不会弄错的,”阿厝跪地,“就算这刀疤不对,谢泠的面貌,小的也是见过的,虽然那时候他年纪小,但那眉眼,我不会认错,何况,你们难道不觉得,他长得和齐王妃,十分相像吗?”
闻言,李长虞面色一变。
他的长相,确实是有几分像齐王妃,尤其是这双丹凤眼。
但,好在他的轮廓和鼻梁,下半张脸,都是像李盛渊的。
“是啊,这么一说,的确是像!从前倒没注意,现在看来,他的眼睛是单眼皮!而帝王和大皇子等,都是双眼皮的啊……”
诸人又开始议论纷纷,
西域的神女婆娑梦却在这时忽然一笑,说话时,微微牵动面纱:“臣女听闻,当年齐王妃貌美名动天下,就是拥有一双勾魂夺魄的丹凤眼,这点,倒是和太子殿下吻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