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真敢答应!
在场众人纷纷变色。
尤其是白灵毓,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,
玩这么大,
真漏馅了怎么办?
“太子,你真的要试?你知道的,父皇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。”
“让人反复质疑的滋味,并不好受,儿臣知道,此事若不彻底解决,以后定会在父皇和我之间,留下一根刺,不如就此将它了结。”
谢泠说罢,
李盛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,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,
瞥了眼身边的皇后,
毕竟是他和沈柔慈共同的孩子,需要听下她的意见。
“皇后,你怎么看?”
“臣妾没有异议,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便好。”
“皇后深明大义,不失国母典范。”西隆冷笑,满意地拱手夸赞。
柔慈皇后冷冷瞥了他一眼,并不多给半分颜色。
“刮肉见骨,不是小伤,乔太医呢?”李盛渊道。
乔云声从人群中走出来,鞠躬:“微臣在。”
“就由你来动手,亲自为太子行滴骨法。”
“臣领命。”
乔云声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,俊容中隐有一丝不忍,含着柔光的眼眸看向太子:
“殿下,还请您忍耐一下。”
“上点麻沸散吧。”
谢泠蹙眉,瞥了眼人群中紧握着拳,担忧望着他的宓善。
宓善心下一动,默默抿紧了唇。
“太子,就算用了麻沸散,也只能麻醉表面的肌肤,那么深的程度,也起不了作用,只能您生生忍着了。”
闻言,谢泠蹙眉。
宓善知道,他或许是在后悔,怕一会儿痛意上来了,自己受影响扛不住,被人看出端倪吧。
宓善明白,此时不能连累他,蹙眉向皇上道:
“臣妾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,还请陛下恩准,臣妾出去透口气。”
宓善此举,并没有引来怀疑。
反而深得李盛渊的理解。
别的妃子也有不适应的,但因为不想错过这好戏,还是强忍着,要留在这里看完。
宓善的个性,李盛渊是知道的,素来不争不抢,也不爱凑热闹,挥挥手允了。
宓善带着薰儿和小鸣子出去后,彻底呼出一口气。
薰儿和小鸣子却是甚是不理解。
“娘娘,你怎么出来了,里面正进行到精彩的时刻!小的还想看看,太子的滴骨法,到底结果会是如何呢?”
“你这爱八卦的毛病,是一点都改不了。”宓善蹙眉,没有再多说,望向远方的天空。
她岂会不知,
这结果,无论如何都只会有一个。
滴骨法根本就不理性,只要是液体状的物质,滴在骨头上,都会溶解。
如今,只能期盼表哥的医术,能精湛些,让太子可以少受一些苦。
她也相信乔云声的技术。
好在没有交给西隆的人来做,否则的话……宓善简直无法想下去。
大殿内。
谢泠已经在凳子上坐下,撩起袍子,露出一截腿。
因为双手使用率高,
他考虑到,接下来还有马球赛要打,所以提出用的腿部来测试。
乔云声先是给他敷了麻沸散,再在用酒精和火焰消毒过的刀上,也涂抹上定量的麻沸散。
等药效渗透肌肤,差不多起效了,已经过了接近半个时辰。
而后,他才开始下刀。
刀子划破皮肤的瞬间,血液立刻像滚珠一样渗出,随后是如水柱流下。
“啊……”
在场妃嫔和臣子,已有诸多不忍心之人,
纷纷扭头,用手遮挡眼睛。
风昭仪更是红了眼眶,默默咬唇,似乎那刀子割的不是太子的肉,而是她的心。
白灵毓蹙紧眉头,努力克制着,不让表情出现太大的波动,让人看出她和谢泠的关系。
幸好,也没有人,将目光放到她们身上。
都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太子,也只有偶尔,将目光投在帝王和帝后身上。
只见李盛渊脸色凝重,并不见心疼。
皇后更是木然无表情,似乎那根本就不是她的亲儿子,对比先前,大皇子出事时,她那副焦心焦虑,失魂落魄的模样。
众人只觉唏嘘,太子真是可怜。
凌迟般的痛苦还在继续,
宓善坐在树下,已经汗如雨下,她不能走远,也不能站在太招摇容易被发现的地方。
只能找了一棵栀子花树坐下,头顶是花朵清雅的香气,
呼吸间,却仿佛地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。
痛意侵蚀着腿部肌肤,让她无法冷静,整个人克制不住地颤抖,拳头握得紧紧的,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
这痛意才好一些,变得能够忍受了。
宓善缓了一会儿,一旁的薰儿和小鸣子都慌得不行了,见她脸色煞白,都不知如何是好。
偏偏,主子还不让他们去请太医来。
“娘娘,你怎么样了,好些了吗?”
薰儿见她脸色恢复了一些,腿部不再颤抖了,关切追问。
“我好多了。”宓善垂眸,余光瞥见,
有太监从殿中走出,四处寻觅。
“见着宓慧妃了吗?皇上说了,她出去太久了,怕是有事,让我们来寻她回去。”
皇上找她了,再不回去,会引人怀疑。
但,她现在这副样子也藏不住。
宓善眼波一动,抬起袖子遮住唇边,放出一只毒蝎。
故意让它咬了自己一口,
再引小鸣子发现。
“啊!是蝎子!”
“主子快起来,我就说主子你的腿,怎么会突然疼起来,原来是被这蝎子咬了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宓善也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,脸色微白,心有余悸。
听见动静,那几名太监朝这里走来。
见状,也是吓了一跳,忙扶着她回去。
到了殿内。
只见谢泠已经结束了滴骨法。
听说,见了骨头后,冲洗干净伤口,瑞王为了不让帝王再受伤,立刻划破手指,滴血。
动作一气呵成。
血液也以肉眼可见的渗入那白森森的骨头。
幸好,乔云声的医术高,避开了大动脉小动脉等各种关键神经血管,只露出一小块骨骼部位。
结束后,就很快缝上了。
如今,谢泠淡然站在大殿内,除了走动时,腿部有伤,需谨慎小心,别的,都与旁人无疑。
反而是宓善,一出现,就教众人疑惑不已。
“怎么宓慧妃也瘸了?”
她和谢泠,一个瘸子对一个瘸子,两两相望,脸上均闪过一丝尴尬之色。
在空旷遥远的大殿,这一幕看起来,倒教人觉得十分滑稽。
“这也太巧了吧!”
“就是,宓慧妃,你的腿是怎么伤着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