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些发烧,应该是伤口没有及时清理所致,得快些上药。”
医生做了大致检查后,扭头对后面的几人说道。
随后,他抬手伸向秦予安的脖间,就要解秦予安的衣服。
此时的秦予安深陷在枕头里,他紧紧蜷缩着瘦削的身子,精致的面庞因巨大的疼痛而扭曲变形。
“我来。”
顾琛紧攥着医生伸向秦予安的手,目光幽深,压迫感十足。
他将医生的手狠狠甩下,紧接着坐在床边,将秦予安抱起搂在怀里,动作轻柔地解着他的衣扣。
可是因为耽误的时间太长,秦予安身上的衬衣已经和翻滚的血肉黏在一起,饶是顾琛已经很小心了,可秦予安还是疼得倒吸一口气。
“轻些,别弄疼阿予。”
谢清时滚动的喉咙间嘶哑,浑身都颤抖起来。
等到褪下衬衣,顾琛终于松了一口气,而他饱满的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没了衣物的遮挡,血腥气霎时弥漫开来。
秦予安白皙如雪的后背上布满伤痕,伤口表面的血块凝固成坚硬的血痂,一道道交叉着,简直触目惊心。
谢清时在看清秦予安后背上翻红的血肉,浑身瘫软,踉跄着就要倒下,幸亏裴砚南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。
顾琛当然也没有好到哪去,他那张冰冷冷的脸上布满了寒霜,眼中血丝弥漫,漆黑如墨的眸子满是愤怒。
他就一直盯着秦予安后背的伤,指甲嵌进皮肤也没感觉到疼。
卧室里,散发出阵阵刺鼻的药水气味,还夹杂着一股血腥味,静的让人心悸。
漫漫长夜成了难熬的折磨,秦予安挣扎辗转,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,却始终没有开口喊痛。
等到伤口处理好,他整个人如水中捞出来一般,精疲力尽。
可没多久,他就开始全身发烫,神志模糊起来,陷入颠三倒四的谵语。
看到秦予安这样,顾琛只感觉有人活生生地把他心口的血肉撕了下来,让他煎熬得忍受不住。
这边,在看到秦予安的伤口已经处理完,裴砚南就哄着谢清时给扭伤的脚腕上些药。
看到身旁的人下意识就要摇头,裴砚南接着劝着,语气强硬。
“你要是不想让秦予安清醒后还要分出精力担心你,就跟着我去抹药。”
闻言,谢清时到底还是松了口,他微踮着脚看了看被顾琛挡在床中间的秦予安,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担忧。
“麻烦你照顾好阿予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可能是害怕顾琛,他喉咙发紧,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。
……
谢清时房间
“你们是不是认识?”
坐在床边的谢清时弯着身子看向蹲在脚边给他的裴砚南,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还有些泛红。
听到谢清时的话,裴砚南上药的手微微怔住,但也没那么意外,他早就预料到谢清时会开口问他顾琛的事。
“没错,是认识,好多年了。”
裴砚南逆着灯光抬头,一双桃花眼在暖光灯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温润的光泽,中和了些多情的味道。
随后,他一边替谢清时擦着药,一边继续开口解释着。
“这家伙,简直都不算人,智商超群,我可没少在他身上受到打击。”
说起以往的事,裴砚南嘴角微微上翘,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,一双桃花眼温情脉脉,犹如春风拂过。
“我们两个是在高中参加竞赛时遇见的,当时他第一名,我第二名,那可是我第一次与第一失之交臂。”
似乎还有些没有释然,在说到这里时,裴砚南眉毛微微皱起,苦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后就遇不到了,可是好死不死我们两个报了同一所大学,还都是金融专业,避免不了再次被比较。”
“他性子冷,又太过优秀受女生追捧,身边的人久而久之也不愿意和他深交,而他也不喜欢和身边的人接触,自然也没什么朋友。”
“当时我年纪轻,性子也傲,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,所以再次见到他时,还喜欢和他较着劲儿,一来二去,我们就成了好友。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他的身份,直到一次偶然陪我大哥去了顾家举办的酒会,才知道他是京都顾家的人,同样也是顾老爷子最器重的孙辈——顾琛。”
听到顾琛的身份,谢清时那双杏眼瞪得溜圆,嘴巴也张得大大的,半天都没回过神。
看到谢清时这么单纯可爱的模样,裴砚南眉心微动,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,目光久久在他身上流连。
直到床上的人用手推了推他,他才敛起笑意继续开口。
“在大学毕业后,他进了自家分公司学习,而我留校读了研。前不久,我才知道他回了国。”
“这也就是为什么当时我们看监控的时候我那么确定秦予安不会有事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跟在阿予身后的人是他?”
谢清时那张小脸在暖光灯下泛着淡淡的暖意,仿佛镶嵌了一层金边,看到裴砚南点头,谢清时继续开口问道。
“那今天是你通知他去秦家救阿予的?”
“没错,秦家地位显赫,这么多年在京都的势力更是根深蒂固。他是顾家的人,由他出手最为合适,胜算也更大。”
裴砚南一五一十地将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谢清时,没有一丝隐瞒。
而床上的人在听完后久久未出声,他眉头紧锁,嘴角微微下拉,似乎是在消化这么多的信息。
没过多久,谢清时小声开口,嗫嚅地说着,眼睛还不敢看着裴砚南。
“他是不是……阿予?”
“什么?”
裴砚南似乎没有听清,皱着眉又问了一遍。
“我问他是不是喜欢阿予?”
谢清时鼓起勇气,声音大了些,可说出来的话还是含糊不清。
他微微侧身抬头,望了一眼裴砚南便又低垂着头。
看着谢清时两眼四处乱瞟,手指下意识地搅和着衣角,裴砚南宠溺地笑了笑。
可能是没经历情事,他实在是不好意思,双颊染上了绯红,连带着白皙的耳垂都红了起来,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朋友,满脸都是青涩纯情 。
“你觉得呢?”
裴砚南将药膏收拾好放到医药箱里,随后坐到了谢清时身边,那双含情地桃花眼隐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