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在屋内来回踱步,眼睛不时望向门口,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跳加速。她既焦急又喜悦,满脑子都是与家人重逢的画面,可又担心多年未见,家人的模样变得陌生,或是彼此之间没了往昔的亲昵。
柳文方静静地坐在一旁,看着林晓这般模样,心疼不已。他站起身,走到林晓身边,轻轻握住她的手,那双手温暖而有力。柳文方柔声道:“晓,别太着急,家人马上就回来了。这么多年的牵挂,他们见到你,只会满心欢喜,什么隔阂都不会有的。”他轻轻摩挲着林晓的手背,传递着安抚的力量,“你瞧,咱们一路奔波,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?好事多磨,再等等,马上就能团圆了。” 柳文方的声音沉稳,如同定海神针,让林晓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。她深吸一口气,靠向柳文方,嘴角微微上扬,眼中满是对重逢的期待。
不多时,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林晓猛地抬头,只见门口出现了那几张朝思暮想的面容。林父脚步匆匆,眼中满是不可置信,眼眶瞬间红了:“晓儿,真的是你!”林母紧随着,泪水夺眶而出,快步上前,一把将林晓紧紧搂进怀里,泣不成声:“我的闺女,你可算回来了!”
大哥林家升眼眶泛红,嘴角却挂着笑:“小妹,这些年你可让我们想得好苦。”两个弟弟也围了过来,声音带着激动:“姐姐,欢迎回家!”
柳文方站在一旁,看着这一幕,心中满是欣慰。林晓流着泪,一一拥抱家人,感受着他们真实的体温和爱意。
此时,小小和平安拉着大人的衣角,好奇又兴奋。小小脆生生地说:“奶奶、爹爹,我就说姑姑会回来的!”平安也奶声奶气地附和:“姑姑,糖好吃。”逗得众人破涕为笑。
一家人簇拥着走进屋内,林晓环顾四周,熟悉又亲切。母亲拉着她坐在炕沿,上下打量,心疼地说:“瘦了,在外头肯定吃苦了。”林晓靠在母亲肩头:“娘,我回来了,以后再也不走了。”
大哥连忙招呼柳文方坐下:“这位不知如何称呼?和小妹一起回来的,不知一路上可还好?你们是何关系?”林晓大哥追问着,大家围坐一团,你一言我一语,林晓忙碌的分享着分别后的生活,欢声笑语不断。柳文方则拉着林晓大哥讲述他们之间的故事,简单通俗的诉说林家升频频点头,林父认真听着,林母听着女儿说话。
直到傍晚,母亲和嫂子在厨房忙碌,炊烟袅袅。忙活了半个时辰,饭菜摆满一桌,都是林晓爱吃的。一家人举杯,这一刻,所有的思念与牵挂都化作了浓浓的亲情,弥漫在每一个角落,温暖而又幸福 。
屋内灯火暖黄,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盈盈笑意。林家升带着两个弟弟,端起粗瓷大碗,里面盛着自家酿的水酒,酒水微微晃动,散出质朴的香气。
林家升率先开口,语气诚恳,眼中满是感激:“柳公子,一路劳您费心,陪着晓儿归来,我们全家都记着这份恩情。这水酒是自家酿的,实在不成敬意。”
两个弟弟也跟着点头,齐声说道:“是啊,柳公子,多亏有你。”
柳文方赶忙起身,双手抱拳还礼,脸上带着谦逊的笑:“林大哥和两位兄弟言重了,一路与晓同行,我亦是甘之如饴。”
这时,林晓也站起身来,看着自家兄长和弟弟,摆了摆手说道:“哥,弟弟们,不必这么客气,文方早就和咱们是一家人了,哪能这么见外。”
林家升微微一愣,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,目光在林晓和柳文方之间来回流转,点头道:“是是是,瞧我这脑子,柳公子往后就是一家人,可不能再这么生分。”
大家相视一笑,纷纷仰头,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。酒水下肚,暖了身子,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。
林晓母亲悄悄打量着林晓和柳文方,眼神里满是慈爱与欣慰。林晓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,裙摆绣着细腻的浅粉花瓣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,面料柔软顺滑,泛着淡淡的光泽,将她衬得愈发温婉动人。柳文方则是一袭藏青色锦袍,衣摆和袖口处用暗线勾勒出精致的云纹,腰间束着一条腰带上挂着精致的荷包和玉坠子,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。
林母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,心里暗自感叹,还好孩子们在外过得好。他们的皮肤白皙细腻,透着健康的光泽,全然没有被生活磋磨的痕迹。再看这一身身鲜亮又贵重的行头,不仅料子上佳,连颜色搭配都恰到好处,晓儿头上戴着漂亮的绢花和花簪,处处彰显着优渥的生活。林母抬手轻轻抹了抹眼角,嘴角忍不住上扬,默默在心底念叨,只要孩子们幸福,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受。
酒席上,烛火摇曳,映照着每个人的面庞。林父坐在主位,始终没怎么说话,只是眼眶微微泛红,目光柔和地看着孩子们吃饭喝酒。他看着林晓,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,看着柳文方,又带着几分感激。
林父拿起筷子,亲手给林晓夹了一筷子她最爱吃的菜,轻声说道:“晓儿,多吃点,这些年在外面,肯定没好好吃过家里的饭菜。” 接着,又端起酒壶,给柳文方倒酒。酒液缓缓注入杯中,香气弥漫开来。
柳文方见状,立刻站起身,双手抱拳,恭敬地行了个礼,言辞恳切:“伯父,多谢您!” 这一举动让林父有些慌乱,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连忙摆手说道:“别,别站着,快坐下。家里没啥好招待的,你们千万别见外,多吃点,多吃点。” 说着,还招呼着大家动筷,局促又热情,朴实的模样满是对晚辈的疼惜。
柳文方放下手中的碗筷,微微欠身向众人示意,而后起身朝着屋外走去。月色如水,洒在院子里,勾勒出一片片银白的光影。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踱步到茅厕附近,确定四下无人后,迅速朝着草垛子后头走去。
随从早已候在那里,见柳文方过来,立刻上前一步,微微躬身。柳文方压低声音,有条不紊地吩咐道:“明日驾车过来,你带着新买的两兄弟,把两辆马车都驾着。小厮和其他人守好行李,可千万别出了差错。另外,把准备好的见面礼带上,明早务必准时过来。”
随从神色专注,认真听完每一个字,低声应道:“公子放心,属下一定办妥。” 柳文方点了点头,又叮嘱了几句:“万事小心,不可惊扰到林家的人。” 随从再次领命,转身隐入夜色之中。
小厮从暗处牵出一匹马,动作轻盈熟练。他翻身上马,缰绳一拉,那马便撒开蹄子,朝着村口小树林奔去。马蹄声哒哒作响,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,很快,小厮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月色笼罩的小道上,只留下一片静谧 。
翌日,晨曦还未完全破晓,天边只泛起了一丝鱼肚白。林母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,她来到厨房,先是往炉灶里添了些柴,随着火苗蹿起,暖光映亮了她满是笑意的脸庞。大儿媳和小小也随后赶来,小小揉着惺忪睡眼,却难掩兴奋,乖乖站在一旁递着柴火。
林晓在房间里听到厨房传来的响动,一骨碌爬起身。她快速整理好衣衫,来到厨房,笑着挽起袖子:“娘,嫂子,我来帮忙。”林母看着她,眼中满是欣慰:“晓儿,你刚回来,本不该让你忙活。”林晓撒娇似的挽住母亲的胳膊:“我都这么大了,哪能一直让你们照顾。”说罢,便熟练地开始淘米洗菜。
此时,院子里柳文方和林家两个弟弟也已起床。三人站在空地上,柳文方扎稳马步,率先出拳,动作行云流水。两个弟弟目不转睛地跟着学,一招一式有模有样。尽管清晨的风还有些凉意,可他们的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,练得热火朝天,时不时还停下来请教柳文方一些动作要领,欢声笑语回荡在院子里 。
林晓站在灶台边,看着母亲熟练的动作,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小时候,每次母亲做水煎包,她和兄弟姐妹们就围在厨房,眼巴巴地盼着。
林母手脚麻利,在锅底刷了一层薄薄的猪油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,刷完后,又小心翼翼地把猪油放回橱柜架子里收好。那猪油是家里的宝贝,平日里都舍不得多用,逢年过节才吃一回。紧接着,她把包好的包子整齐地码放进锅里,再淋进去一瓢面水,“哗啦”一声,面粉水在锅里散开,紧接着,林母迅速盖上锅盖,动作一气呵成。
林晓在一旁帮着嫂子添柴,炉火映红了她的脸。林母一边忙碌,一边看向林晓,眼中满是温柔与歉意,轻声说道:“往年逢年过节做这个,你们几个都爱吃,一到过节过年,你们就盼着这口。可惜家里条件不好,没有肉,就用粉条、鸡蛋和野菜做馅儿,不过味道也不差。”
林晓鼻子一酸,眼眶微微泛红,笑着说:“娘,我就爱吃您做的这个味儿,小时候吃着香,现在吃还是觉得香。”嫂子也在一旁点头附和:“是啊,娘做的水煎包,谁吃了都夸。”
厨房里,弥漫着面水和包子混合的香气,还夹杂着淡淡的野菜清香。小小带着弟弟在院子里玩耍,时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。林晓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这久违的烟火气息,心里满是温暖。对她而言,不管过去多久,不管身处何方,家的味道永远是最难忘的 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