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日从公孙府回宫后。
东宫这几日都递进了不少公孙府求见的帖子。
求阙堂里。
萧琰看着小德子又一脸支吾地上前,他好着心情问道:“可是公孙府的人又来了?”
“是。”小德子应道,“不过这回来的是珩大人。”
萧琰一脸“那又如何”的神情,将手中奏折翻开,依旧道:“不见。”
小德子就料到自家殿下会如此吩咐。
他顿了顿,又道:“殿下,还有一事。”
“说。”
小德子:“方才苏公公来报,皇上的寿辰将至,且此次又是皇上五十大寿,皇上依司天监的意思,说此次寿宴要大办。”
萧琰回想起往年的寿宴,毫不在意道:“父皇哪年寿辰不是大操大办。”
说是人老了爱热闹,说白了就是闲的。
小德子回道:“殿下,今年的确与往年不一样了,苏公公说,住在皇庄的那位也会回来。”
奏折上的朱批一笔未断。
萧琰神情依旧淡然,将朱批落笔后,才开口问道:“此事是谁的意思?”
小德子:“苏公公说是司天监的意思。”
萧琰顿时心中有数:“孤知晓了,退下吧。”
说罢他便扔下笔,往求阙堂的内殿里走去。
求阙堂的内殿静谧凉爽,相比东西二殿,闷热的夏日里,这儿反而更舒适安宁。
萧琰一走进去便瞧见了床榻上四肢大开的人儿,连他走时替她盖的薄被也踢到了床下。
他眉目含笑,走过去将被子捡起。
用过午膳后,宋稚绾本是缠着萧琰说要陪他批折子的,可折子还没批几本呢,她便在他怀里睡着了。
连大臣来觐见时,人还在萧琰怀里窝着。
直到两人抱出了汗,他这才舍得把人抱去内室里。
宋稚绾是在萧琰抱上她的时候便醒了的,那具身子实在太热太热了,跟个火炉子似的。
她闭着眼将他一把推开,没头没脑地喃喃了一句:“太子哥哥,我要吃烤鸡。”
萧琰躺着没动,不知晓在她脸上瞧着什么,试探着喊了几道:“今今、今今......今今是在说梦话吗?”
“不是说梦话!”宋稚绾忿忿睁开眼。
又气呼呼地缩回他身边,举起两只拳头往他身上轻砸,跟撒泼似的:“就要吃就要吃就要吃,现在就要吃!”
萧琰许久没见她这般胡闹过了,心口都被砸得痒痒的。
抱着人跨坐在他腰腹上,笑道:“好好好,孤吩咐小厨房去做。”
“不行!”宋稚绾不砸了,软软地趴他怀里,“我要自己搭架子烤的那种,我方才梦见了,从前在苏州的庄子上表哥表姐给我烤过。”
萧琰在她后背轻拍的手停了半刻,想到方才公孙向珩来过又被他赶走了。
问道:“今今可是想他们了?”
他倒也不至于如此小气,真让今今同亲人决绝。
宋稚绾却在他怀里摇头,听不出情绪:“不想,就是想吃烤鸡了。”
太子哥哥养她多年,对她一如既往地好。曾祖母和表哥总是这般,她若不站在太子哥哥这头给他们吃吃教训,她可就真成小白眼狼了。
宋今今不要当小白眼狼。
她蓦地抬起头,眸子亮晶晶的:“太子哥哥会杀鸡吗?”
“......”
萧琰沉默了半晌,反问:“今今觉得孤会吗?”
堂堂太子殿下,怎可能做这些脏污血腥之事。
宋稚绾闻言顿时恹下小脸,故作惋惜道:“我还以为太子哥哥会呢,毕竟四表哥都会......”
“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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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后。
王忠看着小厨房里抓着只扑腾扑腾的小山鸡的人,眼珠子都快惊掉了。
那只鸡被割了喉,却还生龙活虎地挣扎着,点点血迹乱飞,将那件青蓝色的衣衫溅得一片狼藉。
萧琰死死地抓着手里的鸡,忍不住怒吼:“这鸡莫不是成精?割了喉竟还不死!”
“孤要把这鸡的头给砍下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