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丰洋前几日确实打听了栖月楼的消息,可栖月楼裁掉了一半的伙计,余下的都遣回家候着开业,只有几个留在了栖月楼做工,而嘴巴严的很,什么都没打听到。
他费尽周章才从别处打听到,这几日栖月楼那个新东家都不在,不知去了哪里。
“打听了,这新东家连续七天都没来过店里,想来是根本没有准备的。”
于镇江冷哼一声,“果然是妇人之见,这般紧要关头还不知轻重,女人家做生意,终究是不成体统!。”
说罢,他摆了摆手,“年关将近,你明日便安排人送去吧。”
于丰洋看着一点没动的糕点问道:“爹可要尝尝?”
于镇江摇头,“方才喝了一碗你姨娘亲手熬制的羹汤,已吃不下了,你办事我放心,仔细些便是。”
就像是于丰洋所说,这点心每年都送,在味道上不会有什么特别之处,不会特别好吃,当然,也不会难吃。
听到了于镇江提到姨娘,于丰洋眼中飞快掠过一抹暗色,但很快掩去。
于丰洋面上带着笑意,“是,爹,我这就安排人去送。”
次日一早,一个个精美的食盒便是从天香楼出发,送往清河县各处十八家富户乡绅手里,还有一个食盒便是送去了县衙,送给了唐大人。
蒋府,蒋波涛书桌上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状品盒子,都是聂芊芊送来的悦已阁计划销售的货品。
向来对生意有见解的蒋老爷此刻有点抓瞎,这些瓶子里装的看着差不多,都是红红的,可瓶身刻的缠枝纹、莲花纹又各有不同,究竟有何区别啊。
他叫来了蒋夫人,也就是蒋文轩的娘亲来了书房。
蒋文轩的娘亲姓孙,也是出身商贾之家,是清河县的富户,与蒋波涛成亲时,嫁妆足足十几车,两人既是两情相悦,也是强强联合。
嫁过来后,铺子大多交给蒋波涛打理,她的想法很简单,女人若是花太多心思会变老的,反正地契房契都捏在她手里,铺子是她的,蒋波涛又能帮着打理,他乐在其中,自己更是乐见其成了。
蒋夫人和刘燕年纪差不太多,看着却比刘燕要富态年轻许多,看着不过像是三十出头,每年花在保养妆品上的银钱不计其数。
蒋夫人踏入书房,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,映得鹅蛋脸愈发莹润如玉,见到满桌子的妆品立刻眼睛发光,“哎呦,老爷,你怎么这么多宝贝啊?”
蒋波涛:“我不是和你说过吗,我要和聂家娘子联合开一家悦己阁,卖女子的妆品,这些便是样品···”
蒋波涛话还没说完,就被蒋夫人打断,她手指划过妆奁表面,“这是胭脂?这颜色怎如此与众不同,先前从未见过。”
“这是口脂?这颜色好,我正嫌平日的口脂太红了,这只淡雅温柔,正适合我···”
“···”
蒋波涛本想咨询下,这些妆品怎么样,会不会受到夫人小姐们的欢迎,见了蒋夫人直放光的眼睛,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。
这时,蒋府的新管家来报,说是天香楼送了年节的馈岁。
蒋夫人已完全沉浸在这些新鲜的妆品中不能自拔了,吩咐道:“老爷有事,我就不打扰了,环儿,把老爷桌子上所有的妆品,都搬到我房内,我要好好研究!”
蒋波涛还想再问问她呢,蒋夫人就兴奋激动的扭着腰走了。
点心被呈了上来,蒋波涛一看点心包装清雅,上写“三友贺岁,雅韵同馨”,每道点心都有着精巧的设计,含着祝福之意,十分风雅。
“今年,这天香楼的馈岁可真是用了心了。”
新管家丛大道:“能不用心吗?这天香楼沉寂多年,始终被广聚轩压上一头,现下广聚轩换主,闭店重装,正是他们扬名的好机会。”
蒋波涛想起聂芊芊,摇摇头,“他们若是有这样的想法,定然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。这栖月楼开业后,只会比原来的广聚轩更加火爆。”
丛大道:“您就这么看好这栖月楼的新东家?”
蒋波涛微笑不语,这时,书房的门被打开,蒋文轩裹着风雪进来,一进门便是看到了桌子上的岁寒三友的点心。
蒋文轩:“这是哪家送来的?”
丛大回答道:“是天香楼。”
蒋文轩拿起一块松塔酥,酥皮簌簌往下掉。“正好本少爷我饿了。”
可没吃几口,蒋文轩眉头皱起,面色发红,感觉要被噎住了,越嚼越干,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的。
他拿起茶杯,猛的灌了好几口,这才勉强咽下去。
\"呸! 这点心看着倒是赏心悦目,怎么会这么难吃啊,像是咽下锯末子。”
蒋波涛也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,这点心因为要做层层叠叠的松塔效果,全然没了松软口感,不能说难吃,只是咽下后直犯噎。
蒋文轩吐槽:“这那是什么馈岁啊,简直是毒药,要生生噎死本少爷”
丛大看着如此赏心悦目的糕点,直觉得可惜。
蒋波涛使劲将嗓子眼里的糕点咽下去,又喝了一大口茶,才感觉舒服了一些,“这天香楼只顾着在模样上翻新,却忘了点心终归是要入口的。馈岁馈岁,送的是心意,可连味道都顾不上,再好看又有何用?。”
蒋文轩点头,“爹您说的对!”
蒋波涛看了眼儿子,“你来找我做什么?”
蒋文轩双眼风光,“自然是等美食了!”
与此同时,清河县各府邸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。
赵府:“这糕点吃起来味同嚼蜡。”
孙府:“这酥饼吃的我怀疑人生了。”
钱府:“光有美感,没有口感。”
王府里倒是有位小公子捧着松塔酥爱不释手:“这东西我喜欢, 雅致风趣。什么?那要让我吃?那我不吃。”
与此同时,栖月楼送来的年节糕点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