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颓废的眼神我只有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悲凉:“你权当我不是他的情之所钟,他也并非我的良人佳偶。”
她猛地抬起头问我:“我哥钟意的是不是另有他人?”
她一语中的,当然能轻而易举的猜中那个‘他人’,想必很久以前她也曾怀疑过,后知后觉的便只是我一个,我只能装聋作哑,她喃喃自语:“我哥他好傻,即便他如今拒了你的婚,那人也是要嫁出去的,难不成他要一辈子不娶,还是要出家当和尚去,不论他做什么,事情都没有挽回的余地,他这又是何苦呢?”
说到这,她突然想起了什么,直愣愣的盯着我看:“你不是真打算落发为尼吧?”
“既然婚约取消,也没那个必要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她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到我面前:“和我一道走吧,当初我是怕误了你的幸福,现在婚约没了,保不住哪天又把你指给谁,与其和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,还不如自己去找幸福,更何况我不认为这连天山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你的脾气秉性。”
她说的我并非完全不在意,可是我有太多的顾虑,真正要远离我十几年来所熟悉的生活,我承认我没有她的勇气。
对于玄歌的提议我没正面的回复她,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,展眼离落棉的婚期越来越近,所有人都返回听语谷筹备她的大婚,看着源源不断从外面送进来的首饰,喜服,我想此时的玄璃应该是痛心疾首的吧,我沉静的看着这些无关于我的热闹,心内却忍不住波澜微动,我几乎再也没见过玄璃,我们都刻意的躲避着彼此。
玄歌隔几日就会带来一些出逃的物资,她和我讲,外面此时正处于深冬,好不容易才寻来几件御寒的冬衣,还有不为少数的铜钱白银及几件金饰,她已然将我的算上了,我虽然还未应允,但是我们都知道最后我终是不能弃她任她独自离去,治疗寒症的药她也费尽心思的讨了若干,连结界所在地碧里泉的方位都打听的清楚详细,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周全。
距离大婚还剩半月,结界解封,不断有周边小国的使者前来道贺。我无事的时候常常流连于洗月泉,终将告别这方养育我十几年的热土,我一直视为的故乡,所有最美好的回忆都将随着岁月淹没于此,曾经的年少无知俨然成为追忆,抛不下,扯不断,即使满眼热泪还是要挥别上路,我也将和过去告别。
终于我们在一个满月的傍晚,躲过族人的视线扛起行囊,驮着赤儿,走上了离家的道路。夜行几十余里,破晓时分我们终于得以窥见传说中的禁地。
碧里泉有别洗月泉的温润静婉,在黑夜里更显幽深空寂,玄歌顺着地图指示,轻松的找到开启机关的石像,她轻轻敲击石像,空响处有一道细微的断痕,打开便看见两个颜色的按钮,她轻按绿色按钮,顿时满池的泉水分割两岸,中间出现一条狭窄的大道,她难掩激动振奋,我也深深的叹为观止,两岸的泉水仿佛静止流淌,更像一面玉雕明镜席地而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