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拉着我不断叮嘱:“你跟好我,千万不要碰两边的泉水,一旦碰触就会被卷进漩涡。”
我有些紧张,回头张望一下缓缓上升的朝阳笼罩下的听语谷,再会无期,希望今日的离别不会做永久的诀别,然后义无反顾的跟在她身后前行,为了抑制心里的恐慌,我不断的同她说着话:“你是从哪里打听来这么机密的信息。”
“当然是我哥,我天天缠着他不停的问,他才无意间透漏给我的。”
我有些疑惑,玄璃为人一向谨慎,更清楚自己妹妹的秉性,怎么还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泄露出来。
“我哥说这是咱们族人出谷的路径,外来人进来的机关只有我爹一人知道,等结界封闭的时候,这个路径就会变幻消失,任何人出不得谷去。”
不知走了多久,感觉天色已经大亮,终于看见前面一大片平地,玄歌找到另一个石像,以相同的方式操作,泉水自然闭合,微波荡漾的水面暗起涟漪,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。
我们站在空旷的平野上,如两株随风摇曳的野花,玄歌紧紧抓着我的手,激动让她忍不住颤抖。
“过了这片平地,我们就真真正正离开连天山了,我怎么有些紧张呢?”
我淡淡一笑:“现在后悔还来得及,走出去我们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”
她反而不屑看着我:“我玄歌想做的事就不会后悔,即便有天会后悔,我此刻也绝不会走回头路,倒是你,玄非鱼可准备好了吗?”
我朝她会心微笑,没什么好迟疑的,就算前面荆棘满途,我也势必不会任她独行。
这里的风明显有些刺骨,单薄的衣衫阻挡不了寒风的侵袭,也许因为寒冷,让我们的眼睛更加清澈。
她俯下身翻找包裹:“换上冬衣吧,这里已经很冷了,外面还不知会冷成什么样呢。”
我换了一件洗得泛白的暗色夹袄,玄歌怕我畏寒,又为我披了一件旧斗篷,将我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盘在脑后,自己将另一套夹袄迅速换上,我们此时真与一般村妇无异。
背起行囊继续上路,赤儿躲在我宽大的袄袍中不肯出来,风越来越大,吹得脸颊丝丝疼痛,前路难行,长长的留海遮住我的视线,我有些看不清前路就如同我看不清未来。
终于走出连天山,眼前的景色不禁让我们瞠目结舌,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川覆雪,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,灰色的空中飘着羽毛一样的雪片,雪花洁白如玉像似舞如飞的玉色蝴蝶,或盘旋或坠落,天地山河清纯洁净,银装素披,白雪却嫌春色晚,故穿庭树作飞花。
“这就是雪吗?怎么可以这么美?”
玄歌陶醉的声音像极了沉迷的孩童,我忘记了寒冷,同样沉浸在如斯美景中不能自拔,仿佛连心扉都变得洁净纯粹,我看着雪花飘落在我们的肩头、发梢,像个调皮的精灵,丝毫不逊色夏日鼎盛的繁花,只一眼我便爱上了这如斯清雪,赤儿探出头只瞄了一眼,对我们的惊艳不甚感兴趣。